“一定是陈御厨,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恨我们?小姐你觉得呢?”山竹一脸忿忿不平。
“你说得没错,我也怀疑是他。”
唐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追问了一遍。
“陈御厨?你们说的可是开杏花楼的陈御厨?”
“就是他!老爷您不知道,自从小姐开了寻味轩之后,他就屡次找麻烦,前几天还带人来寻味轩闹事...”
“山竹,别说了。”唐晓连忙喝住她。
怕她再说下去,唐正又会生出让她放弃开店的念头。
男人看出了女儿的顾虑,又想到陈御厨为人心胸狭隘,平常一定少不了给寻味轩使绊子。
“晓晓,你让她说,陈御厨前几日是怎么来闹事的?”
山竹见他开口询问,便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唐正先是舒了一口气,还好唐晓聪明,没受委屈。
而后越想越气。
“陈御厨平日最爱钱和面子。如今在你这里受了这么大屈辱,今日之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我现在就去找他理论!”
唐晓连忙上前拦住他:“父亲,您先别冲动。”
“晓晓你放心,我们好歹同僚一场,我现在去找他问个清楚,如果这事真是他做的,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唐晓虽然深受感动,但也知道他这么做解决不了问题。
“咱们现在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这么冒然去找他,他一定不会承认的!”
少女刚说完,出去打探消息的张叔就回来了。
“张叔,怎么样?可有打听到什么?”
“小姐,我带人把这附近的店都问了一遍,大家都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这就奇怪了,东西被砸得这么碎,按理说昨晚的动静应该不小,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听隔壁布行的伙计倒是提了一嘴,说昨晚起夜的时候,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砍柴声,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咱们有关?”
“砍柴?”唐晓立马捡起地上的桌腿。
“你们看,这缺口像不像是用刀劈开的?”
众人循着她的话望去,上面果然有痕迹!
几人又拿起地上的其他东西细细查看,纷纷验证了唐晓的说法。
张叔一拍脑袋:“这就对了,他们应该是把桌椅都搬到后面用刀劈开,所以布行的伙计才会听到劈柴声!”
山竹一脸不解,“可是小姐,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这么做啊?既然要毁坏,直接砸了不就好了吗?”
唐晓似笑非笑:
“这可是京城,每天晚上光是巡逻,打更的人就要来来回回走上好几趟。他们才不会傻到弄出大动静给自己惹麻烦。
所以才要拿到后院处理,要是被听到了,最多也会以为是劈柴声。”
“原来如此!不过这桌板都裂成好几瓣了,要是用刀劈,声音应该也很大吧?”
唐晓捡起桌板,摸了摸上面整齐的切面,没有开口,而是径直往后院走。
众人见状连忙跟在她身后。
一进后院,唐晓就闻到了一股隐隐的酒味,不禁蹙眉。
“分头找找,他们若是在这里处理,一定能找到痕迹。”
几人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地面。
“小姐,您快过来。”张叔一脸兴奋。
几人走近,果真在他的脚边,发现了劈柴的痕迹以及木屑。
山竹一脸惊奇:“小姐说得果然没错。”
“不,看来我还说漏了一点,他们不仅用刀砍,还用了锯子。
你们看这板子的切面如此整齐,再看看地上的木屑。这群人中间一定有一个木工!”
“晓晓,你这又是怎么判断?会使锯子的人可不一定就是木工!”
“是啊,老爷说得对。会用锯子的人多着呢,您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木工?”
“你们看这两块板,不管大小还是长短都几乎一模一样,这是职业做木工的人才会有的刻意追求,这是其一。
其二,这桌子是我亲手选的,因为四个角的花纹足够别致。
如果那人只是为了将桌子损坏,那从花纹的断角处下手不是更省力,为什么他偏偏保留了花纹的全貌?”
“为什么?”山竹一脸求知。
“因为只有手艺人才会格外珍惜手艺人的成果。山竹我问你,若是换了你,你会注意到这些吗?”
山竹猛地摇头。
“这么说来,陈御厨为了砸我们的店,还特意找了一个木工?这,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啊?”
丫头的话不无道理,唐晓也想不明白,像他那种人,应该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才是。
但这话却把旁边的唐正一把点醒。
“不,还真有可能就是陈御厨干的!”
两人双双看向他,“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陈御厨夫人的娘家表弟就是木工!陈御厨家里的桌椅大部分都出自他的手!”
“父亲您没记错吧?”
“我记得很清楚,他还曾在御膳房给另一个御厨举荐过这个表弟。”
唐晓拍手:“太好了,只要我们找到这个表弟,就相当于有了证据,到时候看陈御厨还有什么话好说!”
唐正思考片刻,方才开口。
“晓晓,你先安心把寻味轩收拾干净,陈御厨的事就交给我,父亲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父亲...”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好孩子,你放心!不管怎么样,爹都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人。”
说着腿一迈就急匆匆走了,只留唐晓怔在原地。
“小姐,太好了,看样子老爷对您开酒楼这事已经不反对了。”
听到这话,唐晓发自内心地开心。
她原本还想着找机会再和唐正好好聊一聊,没曾想她确确实实低估了一个父亲对她的爱。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对蛋糕许愿这么灵验?真没想到第一个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什么,小姐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呢,快去帮忙收拾东西!”
“哦!不过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些桌椅我可以理解,但酒坛子和杯子都碎成那样了,总不能一点声响都没有吧?”
唐晓听着这话,也陷入了沉思。
越思索,就越觉得后院的酒味愈来愈浓郁,不觉凑了凑鼻子。
“山竹,你喝酒了吗?”
“我没有啊?”
“那这酒味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