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母子走了以后，秦琴看到凤娇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糖糖跟小明还小，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知道有人要欺负自己的姐姐，所以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今晚不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秦琴拖着他们三，眉开眼笑地说。
一个妙龄女子要带大三个娃，确实很愁人。
然而，秦琴念叨了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空樽空对月。”
凤娇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妈妈，你今天很不一样。”
“我怎么个不一样？”
秦琴顺着她的话问，因为她也想了解“秦琴”以前是怎么对待他们三的。
“自从阿爸走了以后，你就每天都借酒浇愁。”
凤娇也不隐瞒，实实在在地回答。
“你喜欢喝酒和打麻将，有时候打麻将会打几天，都是我去阿姨家把你找回来的。”
秦琴心里咯噔一跳，心想，虽然“秦琴”没有像赵远妈那样想象的做那种张开腿就能赚钱的事儿，但人也不怎么靠谱。
“你就算在家，也不会给我们做饭，每天就给我五块钱。我就拿五块钱给妹妹弟弟买吃的。”
秦琴吸了下鼻子，伸手揉了下凤娇的头发，“女儿，辛苦你了。”
作为大女儿，凤娇确实很懂事。
听到秦琴说“辛苦”，凤娇甚至怀疑是自己做梦梦出来的幻觉。
那个年代物价不高，小餐馆吃一顿饭也不是很贵，十来块就能吃得饱饱的。
秦琴把身上最后的二十块拿出来，虽然钱花光了，但一点儿也不慌张。
她有手有脚的，还能怕赚不到钱，养不活一家四口吗？
在现代，房子要自己买，普通百姓的工资又不高。
房子一套就要小几百万，父母没有帮衬的情况下连个卫生间都可能买不起，不也照样活着？
第二天一早，秦琴说要去凤娇的学校看看。
这对凤娇来说，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妈，你去我学校干嘛？”
“看看你读书的样子嘛。”
秦琴昨晚已经打听过，因为“秦琴”本人不靠谱，三个娃总是留在家里，旁边邻居都会帮忙照看一下。
所以糖糖和小明，她就麻烦隔壁李大姐帮忙看下。
李大姐跟秦琴以前就是工友，两个人都下岗以后，李大姐找了一份在有钱人煮饭买菜接小孩的兼职活儿。
李大姐也有两个小孩要照顾。这份工作钱不多，但胜在时间多，她能腾出更多时间带自己的家的娃娃。
“秦琴，不是我说你。”
看着秦琴要出门，李大姐忽然把她拉到一边儿去，小声地说，“你老公跑了，一个人要怎么带他们三个？”
“你啥意思？”
秦琴瞪大眼，无语地望着她。
李大姐有点愣然，“你是不是糊涂了呀？你之前不是跟我打听过，哪家要小男孩儿的吗？！”
什么？！
谁知，凤娇在楼下拐角处等着秦琴下来，看她一直不来，就又折返回来。
恰巧听到李大姐的话。
“妈！你要卖掉小明？！”
“不不不！”
秦琴急得不停摆手，脸上布满冷汗。
什么东西！这个“秦琴”不是人啊！
凤娇的眼睛涌起眼泪，一颗颗像珍珠一样滑落，破碎。
“妈妈，我知道你也是第一次做妈妈。”
她抽抽搭搭地说。
“可能，也不太懂怎么照顾我们。”
“但是，你也不能，不能……”
“凤娇！我没有！那句话不是我说的！”
秦琴第一次这么着急要解释，就是怕凤娇会误会！
她虽然才刚穿来一天，但也通过这短暂一天的相处，跟凤娇、糖糖和小明建立了一层不可思议的联系。
但凤娇没有搭理她，转过身踏踏踏地跑去学校了。
“李大姐，以后不要乱说话！”
“我不会也不可能把孩子卖掉！”
“我的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说完，她就赶紧地追了上去。
凤娇是跑着去学校的，秦琴这个现代年轻人，考上大学以后就没怎么碰过体育，差点没猝死在半路上。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凤娇已经进去了，秦琴扶着腰喘着气，看着上面写着“光正小学”几个字，然后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第一节下课以后，凤娇被老师叫过去校医室，
看到亲妈晕倒在学校门口，被保送送过来，凤娇的心情七上八落的。
她刚刚上课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
秦琴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凤娇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
“凤娇，你怎么在这里？”
“刚下课，我们老师说你晕倒了。”
“哦……”
凤娇主动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自己休息一下吧，我待会还要上课。”
课间只有十分钟，眼看着上课铃快要打响。
“凤娇！”
秦琴着急地叫住她，“我我我、我跟你道歉。”
“我真的没有打算要把你弟弟送走。你要相信我。”
凤娇没有转过身，但脚步一顿，小小的背影透着坚毅。
“嗯。”然后她飞快地跑回去教室了。
秦琴打算中午的时候，跟凤娇吃个饭再走。
结果中午放学铃一响，她去凤娇的教室找她。
却看到赵远带着一帮男生拦住凤娇，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陈凤娇！丑八怪！”
“陈凤娇！丑八怪！”
“陈凤娇！丑八怪！”
他们声音大，整个走廊都能听得见。
凤娇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脸庞涨的通红，声音也嘶哑了，“闭嘴！你们不许这样说我！”
突然，一阵旋风袭来。
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秦琴如一头野蛮的斗牛冲撞了上去。
赵远跟其他男生，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妈！”
看到秦琴，凤娇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秦琴给她投了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装模作样地把肇事者赵远小朋友从地上拉起来。
“人家的小祖宗，你没事吧？阿姨眼睛不好，不小心撞到你了。”
赵远看到秦琴，一下子想起昨晚的事情，吓得身体都发颤。
秦琴故意更靠近一些，对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
实际上，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威严！
“你要是再欺负我女儿，小心我把你爸妈分别在外头有小家的事情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