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亚美抿着唇不说话,心里却格外心虚。
赵父赵母在一旁,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后明白了,眼前年轻的男人就是他们家亚美的老师。
眼见着林奕的脸色越变越不好看,他们才明白,女儿原来拿了老师的论文来救他们。
老实了一辈子的赵父赵母瞬间就慌了,“林……老师,是吗?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都错,是我们太掉以轻心了,放包帆进来。”
“亚美也是因为太担心我们,我们求求你,千万不要开除亚美。”
“我们的孩子我们清楚,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走到这一步,她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我们不想她因为我们两个老家伙,失去前程。”
对于大多数父母来说,孩子的前程大概比一切都重要。
赵亚美通红着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她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双手狠狠撕裂。
如果不是因为她识人不清,她的父母根本就不用受这样的委屈,他们的脸上现在还留着青紫的淤青。
林奕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和赵亚美的对话,让两位老人家产生了误会。
他放缓声音,安抚着两位老人的情绪。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不会开除亚美的。”
“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怕亚美自己一个人遇到危险,你们不用担心,亚美是我的学生,她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赵父赵母渐渐平息激动的情绪,但仍然不太相信,在他们的认知里,偷盗导师的论文已经是很大的罪过了。
“真的?”
“真的。”
林奕郑重地点点头,“我保证。”
随即他对着付宇道,“付宇,麻烦你安排人送两位老人家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亚美……”林奕看了眼,始终低着头不敢说话的赵亚美。
轻轻笑着道,“我和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之后,就带她去医院找你们。”
等赵父赵母离开后,赵亚美才小心地抬起头,讷讷地道,“林老师……”
“你不是很能耐吗?还要我这个老师做什么?”
赵亚美这时候,哪能不知道林奕的用心良苦。
她不想麻烦他,给他惹麻烦。
所以没有把包帆用她父母威胁她的事情告诉他。
殊不知,她这样的行为更让他担心。
林奕看着不敢说话的学生,心疼的同时,暗暗叹了口气。
“接下来跟我去一趟部队。”
“部队?”赵亚美睁大了眼睛,“去军队?”
“不是该去警察局吗?”
林奕来的路上已经调查清楚了,“鹰酱的势力解除了包帆,不仅将包帆从包家放了出来,还策反了包帆,现在包帆是为鹰酱做事,他已经犯了间谍罪了。”
赵亚美猛地瞪大眼睛,“鹰酱?!”
“我以为他只是想拿到老师的研究成果,用来对付老师……”
赵亚美不可置信地捂着小嘴,她说不出话来,不管包帆和老师有什么矛盾,可是有些底线是不能突破的。
她没想到包帆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他疯了吗?!”
林奕不关心包帆为什么这么做,他只知道包帆的所作所为,已经危害到了龙国的利益。
“也许吧。”
林奕带着赵亚美去军队见了楚凛风。
赵亚美小心将录音交给楚凛风,“楚少将,包帆会得到他应有的下场吗?”
楚凛风郑重接过,缓缓点头,“当然。”
录音笔被他深深握在手里,“所有危害龙国利益的人,我们都不会放过。”
“有了你提供的录音,还有我们之前收集到的证据,已经能够证明包帆犯了叛国罪,接下来我们会对包帆下通缉令。”
楚凛风深沉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哪怕他逃到了国外,我们也会将他抓回来!”
不知道是包帆太过自信还是自大。
拿到赵亚美提供的论文后,包帆并没有立刻去找接头人,而是在酒店里召集自己以前的小弟大开party,玩得不亦乐乎。
特种兵闯进去的时候,包帆直接瘫软在地,吓尿了。
其他人更是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全部被带走。
……
林奕先带赵亚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将她父母的消息告诉她。
“你放心,叔叔阿姨,身体没有大碍,都是些皮外伤,好好养养就行。”
听到这句话,赵亚美彻底放下心来了。
但她仍然有些局促,因为林奕的脸色在说完这句话后,变得越来越严肃。
“现在我们来说说,你自己一个人跑着去面对包帆的事情,你知道包帆手底下有多少人吗?你就敢自己一个人过去?”
“包帆带来的那些人,要是真想对你动手,我根本就赶不过去。”
赵亚美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林奕有多担心。
但她之所以会选择自己一个人面对,也是有自己的理由。
“林老师,我想用实力证明自己,我想证明自己已经能够独立处理事情了,我不想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
“其实不管是我,还是沈善他们……”
赵亚美倔强地忍着泪,“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被你保护着,能够安心的研究、能够不被外面的事情打扰。外面的人一听说我们是你的学生,对我们总是和颜悦色的。”
“可是林老师,这其实不利于我们成长不是吗?我不想做象牙塔里的公主,我想成为一个能够在戈壁荒漠,研究导弹,研究最先进的雷达系统的科学家。”
赵亚美虽然红着眼睛,像个哭着鼻子的孩子,说起自己的梦想时却闪着光。
“我是戈壁上顽强生长的花……我不想做温室里的花朵。”
“……林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赵亚美捂着自己的胸口,“我知道,我们现在拥有的条件有多少人羡慕。”
“我也很知足……”
说着,赵亚美脸上流下两行泪,“我不是真的想让你担心。”
林奕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明白学生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