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安说:“你们从哪儿进这些货?”
老板笑,“呦,这我可不能说。很多年都没有规定,自从有人不想养食人鱼扔进了河道咬伤了人的事一直出来,国家才限制了这块儿。
我们也才转到了地下。
两位帅哥,你们问了这么一大堆,想先买几条玩玩,还是买一群?
我建议是多买,因为什么呢?
因为几条鱼厮杀猎物,远没有一堆来的观感上刺激。
而且一起养的吧,它们已经熟悉了,不太容易出现互相残杀的情况。
你要是先养了几条,之后还想养,放进去新鱼,老鱼就会觉得有同类侵占地盘来了,容易互相攻击。”
题安问:“红腹和舌鱼能一起养吗?”
老板说:“那不行。舌鱼厉害,它连鳄鱼都不怕。
红腹不是对手,几下就都被咬死了。
分开养就行了。
我们这里就卖那种看起来是一体,其实是分体的鱼缸,就是价格贵一点。
你想两种都买来玩玩?”
题安说:“我暂时就先问问,我家新装修,等我量好了尺寸过来和你订。”
老板一瞬间的失望,不过还是态度很好地将自己的电话给了题安,说如果需要测量鱼缸大小,他们可以上门帮忙。
从店里出来,题安说:“肖鸣。苑之音后门那两个大鱼缸很可能就是处理尸骨的地方。
你让物证科回一趟苑之音家,将水缸里的水排干净,在过滤网和连通的下水道管取证。”
肖鸣答应着拿手机,“对了。要不要解剖几条鱼看看它们肚子里?”
题安说:“可以让林姐解剖几条,但我估计作用不大,事情已经过了半年多,那些鱼即使吃过了人肉人骨,也都消化殆尽了。”
几天之后,化验结果出来了。
物证科的小王来给题安送报告。
题安随口问起小刘哪去了。
小王说小刘休息了。
在苑之音家给鱼缸抽水捞鱼的时候,小刘的手不小心伸进了池子里。
几条鱼瞬间跳起来咬住了小刘的胳膊。
题安紧张地问:“没事吧?打针了吗?”
小王说:“伤口比较深,那些玩意牙齿是真锋利。
小刘被咬之后,我们赶紧联系了防疫站,防疫站检查了伤口,说以防万一,注射一个破伤风人免疫球蛋白。”
题安说:“那就好。下了班我去看看小刘。
化验结果怎么样?”
小王连忙将手里的报告递给题安。
“题队。过滤网上什么也没查出来,只有一些肉屑,有牛肉和猪肉。
鱼体内也没异常。
但下水道管的内壁附着物里找到了骨头残渣和皮肤组织。
法医鉴定中心化验了。
人的。
DNA结果比对过了,系统里没有比对样本。”
题安看着报告,“那就是说,这个鱼缸里确实有过人的骸骨了。”
小王说:“嗯,是的。
但这些骸骨似乎被酸性物质泡过。”
“有可能。”题安想了想,“泡过之后的骨头能更快地消失。”
虽然DNA没有可以比对上的样本,但至少可以证明这座房子里出现过命案。
这时叶行之那里有重大突破。
保姆招了。
她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记得那天天气不好,太太出门去做美容了。
有个人按门铃。
我从可视屏幕里看到是一个女人,打着黑色的雨伞。
我问了一句是谁。
她说她找谈学霖。
平常有人到访,我总要问个身份或者名字的,那天不知怎么了,可能是着急灶上的汤。
我就给那女人按开了锁。
女人从院子里进来,她把雨伞放在了外面,抖了抖衣服上的雨。
我把女人领到了客厅,给她倒了茶请她坐,然后就上楼去喊了先生。
先生从楼梯往下走的时候,他看到了女人。
女人抬手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让我回房间。
我也不敢多问,赶快到厨房熄了火就回了我的房间。
我的房间在一楼最后面的屋子,关上门什么都听不到。
突然我似乎听到了很大的争吵声,我把耳朵贴在门上。
我听到好像先生要把那个女人推搡出门的声音。
那个女人先是呜呜地哭,后来扯着嗓子喊,‘我要把你的那些事抖搂出来,人尽皆知。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我要让你一无所有。
什么什么类似的吧。’
我其实大概知道,是先生在外面招惹上别的女人了。
我那时想出去看看先生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但是我又犹豫先生让我呆在房间。
这时我听到了老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叶行之问:“是苑之音的父亲对吗?”
保姆说:“是,就是太太的爹。
我拧着门把手的手又松了松,想再观察观察,别没眼色再找了骂。
我想老爷子肯定是站在太太这边的,他是她的爹嘛,哪有爹不向着女儿的?
三个人吵吵了半天,我也没听清。
我猜想,是老爷子训先生和那个野女人呢,这期间有东西摔地下的声音。
后来客厅没声儿了。
我不敢出去,在房间里呆着,直到先生喊我出去。
我出去之后老爷子不在,先生让我把客厅杯子和花瓶碎片打扫干净,然后对我说不准将今天看到的告诉太太。
我连忙答应。
我刚打扫完太太就回来了。
先生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以为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先生的生意做得挺大,有钱人嘛,在外面拈花惹草是正常的。
有天我打扫二楼的时候,听到了先生暗房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个暗房是先生洗照片的房间,平常是不让人进去的。
而且那个房间在仓库后面,在走廊最里间,平常也没人去那边。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有动静了。
但之后那个房间似乎经常传出诡异的声音。
太太也听到了,她还问我。
经过那天的事之后,我不太敢乱说话,我就说我没听到。
有天我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了先生和太太吵架的声音。
我站在楼下抬头,看见太太像疯了一样喊着什么。
先生捂着她的嘴,那样子吓人极了。
接着我听到先生喊我给太太拿药。
那药是他拿回来给太太治病用的。
我看着先生把药生生灌进了太太的口中。
我吓坏了。
想了一个晚上,我准备第二天辞职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