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下，底下众人一阵唏嘘，部分人已经噤声不语，但仍有个别人在小声吐槽。
“什么啊，抄袭还不让人说了。”
“你能证明你是靠自己考出这个成绩的吗？”
苏韫没有放过这些风言风语，她循着声音望去，对方是个戴眼镜的平头男生。
苏韫走下讲台，径直走到那男生的桌前。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叫胡谦对吧?”苏韫与他对视着。
胡谦呼吸猛地加快，强装镇定道:“是啊，怎么了?"
“刚才你说，我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作弊，”苏韫勾了勾嘴角，“那么轮到我问你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作弊了？嗯？”
“如果拿不出证据就空口鉴抄，你这算不算是造谣诽谤呢？”苏韫直勾勾盯着他。
胡谦一下愣住了，他刚才逞一时口舌之快，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层面。
但毕竟话都说出口了，他也没有再收回的道理，胡谦挺直腰板，气昂昂地说道:“那又怎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你怎么可能是靠自己考出的这成绩？”
“你用什么来证实我是作弊呢？凭你只会喷粪的嘴吗？”苏韫直截了当地回怼。
胡谦怔住，胸口微微起伏，“……还，还用说吗？你肯定是抄袭了啊。”
苏韫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就没有再跟你多说的必要了，我们打个赌吧，我会在老师的监督下重考，到时候成绩出来证明我没有作弊，你该如何是好呢？”
胡谦红着脸不吭声。
“我想想，”苏韫倒还真做起了思考的动作，她手指抵在下巴处，“既然在你们口中，我都是那么一个不堪丑恶的人了，如果我不做些为难人的事，那还真是对不起你们苦口婆心地传播我的不堪形象啊。”
胡谦这下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手心渗出了汗渍，心里也有了一丝后悔的迹象，可此刻全班人都在看看，如果他在这个时候道歉，那他以后就会落人话柄了。
“这样吧，如果到时证明我不是作弊，那么你就戴着写上造谣诽谤的帽子绕操场跑五圈，我这样算很仁慈了吧？”苏韫笑道。
“行啊，”胡谦粗着嗓子道，“赌就赌，只要你证明你不是作弊，跑就跑。”
苏韫眉梢微抬，转身回了座位。
*
重考时间定在下午放学后，蒋胜出好了题目，并把试题公布在了班上，以防有心之人造谣试题难度不同。
正值午休期间，所有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但在看到试卷的一瞬，大家都有些傻眼，这些题目想比月考来说还要难上几分，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班级的学生，有些题目更是难以理解。
这回如果苏韫还能考出高分，那就流言真的是不攻自破了。
“诶，你说，苏韫不会真的没作弊吧？那到时候胡谦的处境不就很难堪了？”有女生开始交头接耳。
“谁让他要当出头鸟？还好我们当时没再苏韫面前说，要是被我爸知道我得罪了苏家，那可有得我受了。”
“听说论坛上那个热帖已经删了，无论这事是真是假，大家都不想惹麻烦。”
“以后吃瓜还是谨言慎行吧。”
胡谦身子绷紧，心里也开始慌乱不安，万一苏韫真的没作弊，他难不成真要带那种帽子跑圈吗？
苏韫坐在座位上，无所谓他们如何说，自顾自拿出接下来即将讲的科目书开始预习。
*
放学时间，学生们陆续涌出校门。
苏韫在蒋胜的领导下进入办公室，淡然坐在角落处的凳子上，面前摆着一张黑木纹桌子。
办公室里的冷气开的还是很足的，苏韫进入时不禁打了个冷颤，墙角的监控正对着苏韫。
“这是试卷，”蒋胜把试卷发给苏韫，转身将空调调高了几度。
“谢谢老师。”苏韫接过试卷，大概看了看试卷题目。
“考两个小时，等下我会来叫你，你安心考。”蒋胜边说边走出办公室，关好了门。
题目虽有难度，但对于苏韫来说也算是能接受，她仔细掌控着做题的节奏，写完大题后还大致给自己估了个分。
……
两小时过得有点慢，苏韫在开始考的一个小时半后就已经写完了试题，且整整检查了两遍。
蒋胜晚了十分钟左右姗姗来迟，他接过苏韫的试卷一看，顿时心里了然。
蒋胜拍了拍韫的肩膀:“苏韫同学，试卷今晚就能批改完，现在时候不早了，你抓紧时间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老师也注意休息。”苏韫点头，拿起笔袋离开办公室。
出来的一瞬，苏韫垂眸看了看腕表，时针指向数字六，已经是六点半了，此时的校园十分空旷，除了个别老师已经看不到人迹。
苏韫加快脚步走回教室，一进门，她就被迎面反射的光晕晃了眼，夕阳映在教室的格窗上，也晕黄了白瓷地板，窗前一人背对着门站立。
听闻动静，齐然转过身，正好撞上苏韫的双眸。
“齐然？”苏韫愣了片刻，随后走近了几步，“你怎么还在学校？不早点回去家里不担心吗？
“我几点回去都无所谓。”齐然眼神黯然。
苏韫走回座位，将书包单肩背上，边好奇地看向齐然边喝口了水。
“我可理解为，你在等我吗？”苏韫嘴唇被水润亮，一张一合道。
齐然又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后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苏韫也收了调笑他的心思，将瓶盖扭上便要走出教室。
“走吧，很晚了。”
“……是”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你说什么？”苏韫不解地转身望向他。
“……”齐然脸颊发烫，可刚才的话他是再难说出第二遍。
苏韫看着他垂下脑袋的模样，心里不解更甚，随后开始捋清思路。
明白过来的苏韫顿觉好笑，出声道:“哦，原来你是在等我啊。”
她轻飘飘的语调就像羽毛一般落在齐然心底，他的耳尖悄然爬上一抹红晕。
“行了，走吧，”苏韫转身去开教室门，“这位同学，再不走就被门口保安大叔关在学校了。”
齐然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像个小鹌鹑一样立马跟上了苏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