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时势,皇子们肯定想守在兰陵,看父皇身子如何。谁愿意跑到边关,搞不好就命丧在那。
父皇会找谁领兵,这一点他也很好奇。这个要值得信任不会背叛大晋,还要文武双全。
许哲见到祁夙慕,微微颔首,然后站到一边。
没一会,德贵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祁夙慕收起思绪,看向殿后,皇帝轻咳着,江非白扶着他出来,他脸上的皱纹多了,脸色也有些苍白,只是跟苏葭儿在一起,他也能分辨出父皇没有病重,只是装的很严重。
太子见状,连忙上去扶住皇帝,“父皇。”
皇帝坐下,太子和江非白站在左右,百官下跪。
待百官起身后,皇帝才缓缓说道:“朕近日身子不适,朝堂之事都交给太子处理,朕今儿个坚持要上朝,是想说说关于跟无煞国战争的事。十四的军队和江家的军队跟无煞国两百万大军僵持不下,若是长久战下来,对大晋实在是不利。朕决定,再派出朱雀军营助阵,早日结束跟无煞国的战争。”
皇帝此话一出,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声道,“皇上考虑的是。”
皇帝轻咳一声,“只是朱雀军营乃新兵营,还没有主帅和前锋,朕希望有人能主掌朱雀军营。”
闻言,皇子们都低头不语。
许久,皇帝才说道,“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咱们大晋难道还找不出一个主帅之才?”
仍是没人说话,皇帝有些不悦了,他看向三皇子,“老三,你呢?”
三皇子谦虚道,“父皇,儿臣自知没有将帅之才,不想误了两军交战。”
“你倒是老实。”皇帝视线又落到六皇子身上,“老六,你呢?”
六皇子说道,“父皇,儿臣心在战场上,只可惜身子不允许。”
皇帝看着这一个推脱的,他冷哼道,“难道真的大晋无将帅了?十三身子弱,太子要监国,曦儿如今还要靠轮椅。”说着,他视线落到祁夙慕身上,“老七,至于你,你想如何回绝朕。”
百官一听,视线也都落在了祁夙慕身上。
祁夙慕听着,原来是他,父皇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把他绕进去,让他出兵边关。父皇此举,一是将他和兰陵阻隔开,二是暂时让他不成为眼中钉,肉中刺。父皇现在对谁越好,那人就是父皇越要扳倒的。
他说道,“父皇若要儿臣出兵,儿臣万死不辞。”
三皇子和六位皇子还有太子听了,打心里看不起祁夙慕,马屁倒是拍的响。
皇帝有些欣慰,“倒是老七说了句中听的话。”
这时,恭亲王上前说道,“皇上,臣认为兰陵王不可担此重任。”本来把宝压在祁凤曦身上,可祁凤曦竟然要跟江家联姻,他被白浩岩笑了几个月,老脸都丢尽了,女儿也回去了老家。现在祁夙慕回来了,一旦让祁夙慕功成名就,白浩岩更是嘚瑟。
皇帝眼睛微眯,看着恭亲王,他知道黄莉颖和曦儿的事,恭亲王还耿耿于怀。他说道,“恭亲王为何觉得不合适。”
恭亲王说道,“兰陵王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担任主帅。”
白丞相见恭亲王如此说,忙上前道:“臣认为兰陵王可担此重任。”之前他以为祁夙慕死了,祁凤曦也没希望了,所以把女儿以求学的名义送到了东挝,为的就是想让女儿嫁给东挝林家。可如今祁夙慕回来了,祁凤曦也好了,朝堂局面又改变了。比起东挝林家,祁夙慕才是他一直看好的人,自然是要多多奉承。他已经给女儿书信,让她赶紧从东挝回来。
“白丞相请说。”皇帝说道。
恭亲王狠狠的瞪了白丞相一眼,白丞相冲他嘲讽一笑,然后跟皇帝说道,“兰陵王自小跟军营交涉,十八岁时就已经带兵剿匪,十九岁带兵剿灭叛贼,屡次立功。自然是有那个实力可以担任主帅,所以臣认为兰陵王是最合适的人选。”
恭亲王还想说话,但是江非白先他一步说话了,“皇上,非白也认为兰陵王合适。”
百官知晓,这江家的人一开口,皇帝定是要答应的了。
江非白又补充道,“非白认为兰陵王是将帅之才。”
这话中有话,是在告诉百官,也是在告诉皇子,祁夙慕只能当将帅。
六皇子和三皇子还有太子心中冷笑,巴结父皇,结果到头来只是个苦命帮忙打江山的将帅之才。
皇帝点头道,“老七确实是将帅之才。”
恭亲王闻言,也不反对,皇上只把祁夙慕当做将帅之才,是绝对不会再提拔他了,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白丞相皱眉,照皇上这态度,祁夙慕很难大有作为,是否要换个人选?额,他是该考虑好,是否换个人了。
祁夙慕倒不觉得皇帝的话伤人,他只是好奇江非白为何没有落井下石,肯定不是父皇交代他的。难道他和苏葭儿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没有落井下石?
她。
想到她,他的心猛地一抽,疼的窒息。
她一直在帮他吗?
还是,只是他想多了?
皇帝说道,“可有人还有话说。”
这下,金銮殿上都静静无声。
三皇子和六皇子还有太子当然是不吭声,若是父皇转而让他们出兵就惨了。
见无人说话了,皇帝又接着说道,“前锋一事,朕也想好,就由许哲担任。”言罢,顿了顿,“老七,朕封为你为朱雀军营主帅,点兵三十万,七日后前往边关。许哲,朕封为你朱雀军营前锋,为朱雀军营开路。”
祁夙慕和许哲跪下领旨谢恩。
德贵端来帅印,祁夙慕接下帅印,心底头却是复杂的。这一直是他所渴望的,但是他知道只要班师回朝,父皇就会收回去。还有一天,他就要出征了,他很想带着她一起,可是他能否在出征前见到她还是未知数。
他想她,很想很想。
他现在终懂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的意思。
出了殿外,听着大臣们的祝贺,他却是心不在焉,视线一直落在奉天宫的方向。
明明只是一道宫墙,却像是相隔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