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儿把匕首收起来,在祁夙慕耳边嘀咕了几句后,祁夙慕前去开门。
门打开,芙蓉见到祁夙慕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戎戈大人。”
祁夙慕扫了一眼芙蓉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按照苏葭儿跟他说的说道:“娘娘让我过来讨论捎信回去芜国的事。”
芙蓉配合道,“娘娘这两日总念叨着想家乡了。”
“我先去忙娘娘的事了。”祁夙慕说完,转身出了屋。
芙蓉领着太监宫女端着菜进门,苏葭儿已经襟坐在桌旁。
芙蓉偷瞥了一眼苏葭儿衣冠整齐,这才说道:“娘娘,今儿个御膳房大厨按照芜国的口味给你做了午膳。”
苏葭儿拿起镶金象牙簪,夹了一块肉,尝过后,又挑了各碟中一些依次尝,她放下镶金象牙簪,冷冷道,“把这些东西都撤了。”
芙蓉约莫知道苏葭儿要做什么,她说道:“娘娘,你还没吃呢,怎么就撤了。”
苏葭儿道:“这大厨不是芜国的人,做不出芜国地道的味道,本宫跟皇上说过了,招个芜国大厨给本宫,皇上倒是一点都不放心上。这些东西不合本宫口味,本宫不吃了。芙蓉,你去告诉皇上,本宫要吃芜国人做的菜肴,不然本宫就不吃了。还有,皇上答应本宫说要给本宫找来芜国剧团的人入宫表演给本宫看,这么久了,还不见芜国剧团的人来。本宫成日里看着那些元国歌舞,看都看腻歪了。”
苏葭儿略带怨念的话语,让候着的太监宫女都不敢抬头看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这个盛宠头上的皇贵妃大怒。他们在宫中时日也不短了,还没见过哪个妃子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抱怨皇上。
芙蓉配合着苏葭儿,“娘娘,皇上如此宠您,您说的话,皇上定会记在心上。”早在祁夙慕跟她说想念家乡的时候,她就猜到苏葭儿应该是想人众人都知道她挑剔,皇上为了哄她,什么都可以任由着她。
苏葭儿不着痕迹的扫了芙蓉一眼,配合的不错,怪不得拓跋栗会让她在她身边,懂得见机行事,懂得配合她。
她拂袖站起身,微怒道:“皇上若是真在乎本宫,那怎么不给本宫换了大厨?”
“娘娘息怒。”芙蓉劝道。
宫女太监皆跪下。
“本宫要回芜国!”苏葭儿更是生气的样子。
这时,门外传来拓跋栗的声音,“朕听见什么了?朕的爱妃要回去芜国?”
爽朗的笑声,昭示着他一点都不生气。
可跪着的宫女太监额头都冒汗了,谁知道皇上是真的没生气,还是真的生气。
苏葭儿有些意外,她的计划中没有把拓跋栗算进来,她看向芙蓉,芙蓉微微摇头,表示拓跋栗的出现是意外。
拓跋栗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芙蓉行礼,“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拓跋栗说着,朝苏葭儿走过去,眼底带着淡淡的戏谑笑意,苏葭儿看着他,他这是打算配合她?她也不行礼,就站在那。
拓跋栗到了苏葭儿跟前,宠溺的说道,“朕的爱妃为何事这般动怒?”他本是想过来跟她一道用午膳,在外边听见苏葭儿如此说,想到她之前提到的计划,他自然要进来配合了。不然别人如何看到他宠爱她,宠的都昏庸了。
跪着的宫女太监听拓跋栗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很宠爱的问着苏葭儿,看来这个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真是不一般。若是换做别宫的妃子,皇上只怕要震怒了。那盛宠的万贵妃和香贵妃都不敢如此说话,这皇贵妃也不知道是胆儿大,还是仗着自己受宠不把皇上当回事。
苏葭儿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皇上还好意思问,答应臣妾的事,一件都做不到。”
拓跋栗半哄着的语气,“朕什么事没做到,让爱妃如此生气?还说要回去芜国。”
“皇上说给臣妾找芜国来的剧团进宫表演,臣妾连个芜国人的影子都没瞧见,整日还是听元国的小曲,看元国歌舞。这也就算了,臣妾不喜欢元国的食物,吃都吃腻了,皇上答应臣妾要给臣妾找个元国大厨,可还是继续让元国的御厨给臣妾做吃的。”苏葭儿说道。
“好好好,都是朕的错。朕这几日不是让人出宫去筛选合适的人和剧团进宫嘛,朕没有答应你的不做。”拓跋栗劝道。
“真的?”苏葭儿问。
“朕可有骗过你?”拓跋栗伸手挽住苏葭儿,苏葭儿不好躲开,只能让他挽着,拓跋栗见苏葭儿这么温顺,他嘴角的笑意更是灿烂,若此情此景,她不是在演戏,那该是多好。“跟谁急,都不能跟自己急,朕答应你,明儿个一定让芜国大厨进宫给你做好吃的。今儿个就先将就一下,可好?”
苏葭儿听着拓跋栗柔情的语气,她鸡皮疙瘩起来,但还是配合道,“皇上可不许骗臣妾,要不然臣妾可要收拾包袱回去芜国。”
“成成成,不会骗你。”拓跋栗仍是好声哄着。
那些个宫女太监何时见过皇上如此温柔,这太阳是不是要打西边出来了,还是真如后宫议论的,这皇贵妃娘娘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魂都失了。
苏葭儿知道戏演到这里该结束了,她坐下,“那臣妾暂且就相信皇上这次。”
“这么说,朕还要感谢爱妃给朕这次机会了?”拓跋栗爽朗的笑着,他看向那些宫女太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太监谢恩,起身退出去。
拓跋栗又跟苏葭儿说道,“瞧瞧,你这一震怒,全部人可都把心给悬着了。”
“皇上这是怪罪臣妾了?”苏葭儿问。
“朕哪里敢怪罪你,你万一今儿个都不搭理朕,朕可就难过了。”拓跋栗笑道。
宫女太监都退出去,芙蓉跟拓跋栗和苏葭儿行了个退礼,也退出去,顺道将门带上。
门关上,苏葭儿顿时又恢复到往日的清冷姿态,她淡淡说道,“皇上,戏不错。”
拓跋栗坐下,看着苏葭儿,眼底情绪不明,“你又知道朕是在演戏?难道朕就不能是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