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很明白的在告诉殿上所有人,他的决定无论他们如何反对,他都不会收回。
杨钊仍是不死心,“请皇上三思。”
言罢,跪下。
户部尚书跟其他几位官员也跪下,“请皇上三思。”
皇帝有些愠怒,“怎么?是朕的话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众位爱卿耳朵不好使了?此事朕心意已决,谁若再反对,从今往后可以不用来上朝了。”
文武百官立马跪下,“皇上息怒。”
杨钊知道皇帝心意已决,他再坚持下去不仅是徒劳,还要惹得皇帝不痛快,于是他说道,“臣尊重皇上的决定。”
“行了,都起身吧。”皇帝扫了一眼杨钊,这个老滑头,倒是懂见风使舵。
杨钊和户部尚书起身后,退回原位站着。
皇帝目光落在苏葭儿身上,说道:“苏葭儿封为正二品刑部尚书,苏小奕为正五品参事辅助苏葭儿在元国办案。”
话落,殿外两名太监将苏葭儿和苏小奕的官服送进来,文武百官一看,方才那些没有出头反对的官员都暗自庆幸了一下,好在他们没有站出去说话,皇上连官服都准备好了,这不明摆着是改变不了的事情。
杨钊看了一眼官服,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打了脸的感觉,原来皇帝早已决定好一切了。
苏葭儿和苏小奕跪下,接过官服,皇帝又说道,“苏尚书,元国一行,靠你了,你莫要让朕和大晋失望。”
苏葭儿淡淡回道,“臣明白。”明知道皇帝存心让她离开大晋,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只要祁凤曦过的好,她身在何处又有何不同。
皇帝挥笔在纸上写下诏文,然后将诏文卷起交给一旁的德贵,“苏尚书,从今日起,你就是大晋的第一女官,史无前例的女官。”
听着皇帝的宣布,殿上文武百官心思各异,有些则在想,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女官能捣鼓出什么来;有些则在想,这个女官千万可别到元国去丢人现眼;还有些则在想,这个女官当真有点本事?
苏葭儿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小奕也跟着说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身。”
苏葭儿和苏小奕端着官服站起身,苏小奕难掩的喜悦瞅了瞅自己的官服,又瞅了瞅苏葭儿的官服,想不到他和公子居然也有如此风光的一日。
文武百官本以为皇帝封了苏葭儿和苏小奕就退朝了,可见德贵没有要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他们眼神交流着,怎么皇上还有事要说?
皇帝端量着祁夙慕,说道:“朕决定让老七护送清歌公主前往元国,一来,老七和清歌公主关系甚好,清歌公主远离家乡,有个熟悉的人陪着说说话也好;二来,老七乃大晋王爷,这样的身份护送公主出嫁,也体现出大晋对元国的尊重;三来,老七又是国刑狱司,为苏尚书的直隶上司,在案子上有任何事都可以帮忙。”
一番话,让原本鸦雀无声的金銮殿再次低语起伏。
苏葭儿听到皇帝如此说,眉头一皱,又舒展开,当真是祁夙慕陪她前往元国。只是在他人看来,这或许是给祁夙慕委以重任,但是她很明白,皇帝是趁机架空祁夙慕在兰陵的势力,让祁夙慕前往凶险未知的元国。可是元国若是有异心,作为大晋王爷,祁夙慕极有可能被元国作为人质。皇帝为了祁凤曦,走的是险招,他的立场更是很明白,若是要他在祁夙慕和祁凤曦之间选择一个,他定是选择祁凤曦。
祁夙慕亲耳听见皇帝的宣布,即使早知道如此,可心里头还是觉得讽刺,父皇为了十九弟无所不用其极,将他调离兰陵,让他控制不了兰陵的势力,而他大晋王爷的身份在元国又极其容易被利用。
在文武百官的理解中,皇帝这是让一直不参与朝政之争的祁夙慕风光了一把,作为元国和大晋交好的桥梁,争权之中默默无闻的祁夙慕很快就会变得耀眼。皇帝这到底是何意思?难道是想要祁夙慕也分割一下各王爷的势力,不让一家独大危及祁凤曦?
祁夙慕说道,“儿臣愿意前往元国。”
皇帝锐利的眸色扫过祁夙慕,他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淡定,“不愧是朕的孩子,为朕分忧解难毫不含糊。”赞赏完,他又接着说道,“老七,你立下那么多功劳,朕还未对你有过封赏,如今你要前往元国,为了方便行事,朕思量许久,决定下来这件事。”他拿起桌上的黄色绢布,对着祁夙慕和文武百官拉开,黄色绢布上赫然三个大字“兰陵王”。
若不是皇帝还在,文武百官就炸开锅了,他们再次哗然,低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皇帝要封祁夙慕为兰陵王,这么多个皇子中,只有最受皇帝宠爱的祁凤曦有了逍遥王这个封号,祁夙慕是第二个。
苏葭儿看见“兰陵王”那三个字时,心中想到,皇帝还是虎毒不食子,留了退路给祁夙慕。祁夙慕有了封号,足以可见他的位置轻重,这是一种无形的警告,元国若是有他心,就算想对祁夙慕下手,也必须要考虑大晋会怎么做。而这个封号并不会给祁夙慕带来杀身之祸,更多的人会以为皇帝在使用障眼法,迷惑他们。因为如今祁凤曦要跟江可儿成亲,如此一来,他们自然而然认为皇帝是想靠封王引开他们的注意。皇帝的心思,也是缜密的可怕,一方面可以表示对祁夙慕的关心,一方面又可以扰其他人的心思。
杨钊撇了祁夙慕一眼,又撇了“兰陵王”那三个字一眼,他才不信皇帝是真心封祁夙慕,不过是如今祁凤曦要跟江可儿大婚,皇帝想要转移他人注意力。
祁夙慕见到“兰陵王”三个字时,眸色复杂,他知道这个封号的意义,他倒宁愿父皇毫不留情的对他,至少他做事不用考虑更多私人情感。只不过,父皇这么做,也算是乱了其他人阵脚,可谓是一举两得。
他撩衣袍跪下,“父皇,儿臣不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