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思不屑的抬了抬下巴。
苏婳说道:“这种治疗方法,最早在我国宋朝的时候就有一名大夫用这种方法为打仗的将军进行清创,后来这种治疗方法传到了国外,M国南北战争的时候,也有医生用过这方法,只不过后来有了青霉素,这种办法才被搁置了。”
“纪小姐,你是西医,又是在M国读的研究生,难道这个方法都没有听说过吗?”
纪云思脸色有些僵硬,一时竟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硬生生的道:“没有。”
苏婳笑了笑,真诚的说:“现在的医疗技术确实很发达,我们都知道,但是以前的一些治疗方法可能是独特了一点,但还是值得传承下去的,做个简答的了解也好啊。”
有人认可苏婳的说法,但更多的却和纪云思一样,在质疑苏婳。
“那你怎么保证这种方法就不会有风险?”
苏婳不疾不徐的道:“风险都会有的,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但是首先用于清创的蛆不是普通的蛆,一定是在实验室无菌状态下饲养苍蝇所产下的幼虫,是非常干净的,不会担心有增加感染的风险。”
“另外,蛆身上本身就有杀菌蛋白这种物质,可以溶解坏死的组织,蛆在患者的腿上,只喝汤,而不是用牙咬,并且它们只对坏死的组织有效,所以可以完整的保留健康的组织。”
“我想这种方法应该比手术清创更加安全吧。”
听了苏婳的分析,医生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的讨论了起来。
纪云思察觉到风向有一定的变化,她不甘心,又继续发问:“那如果这些蛆虫取不出来又当如何?在身体里安营扎寨怎么办?”
苏婳笑了笑,“纪医生,你这个问题,就是常识问题了。”
“一龄蛆待三天,二龄蛆待两天,它吃饱了就自然要走了,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纪云思一噎,这个苏婳不是千金大小姐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说的什么一龄蛆二龄蛆,她根本就没听说过。
她撇了撇嘴,说道:“这算不上常识吧,谁每天没事儿去研究蛆啊!荒谬。”
一名教授说道:“确实是有蝇蛆疗法这种治疗方案,只不过现代医学已经没有人试过了。”
“我认为我们救人最重要的是最大程度上的保留一个人的完整性,更何况这个病人如果没有了腿,后半辈子的等于废了饿,为什么不试试呢?”
姜院长听完了苏婳的方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苏医生,可以跟我去一趟医院吗?这位病人目前还在医院,昨晚我们的医生已经把手术同意单给了家属。”
“我想让你亲自去跟患者家属商量一下您的治疗方案,如果他们愿意试一下,就不用面临高位截肢了。”
苏婳有些惊讶,这是让她到医院里去接诊病人吗?
康荣之露出了一脸的姨母笑。
“愣着干什么?这种疑难杂症多好的机会,还不快去!”
苏婳笑开,猛点头,“好的姜院长!”
姜院长站起身,“走吧!有想一起去学习的医生们可以跟我一起来。”
有不少谦虚的医生都跟着去了。
纪云思想了想,也跟着去了,只不过她去可不是抱着学习的心态,而是去看笑话的。
苏婳来到医院,院长安排她和病人家属见面。
她把方案给家属说了一遍,吓得家属们脸色大变。
“什么!?用蛆!这……这死人身上才会招蛆,我儿子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能用蛆呢!”
“就是啊,蛆多恶心啊,又脏又臭的。”
苏婳耐心的把他们所有的顾虑都一一解释清楚。
“两位家属,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刚才我也把手术的安全性告诉你们了,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高位截肢,二是我刚才说的蝇蛆疗法,最大程度上的抱住腿,但是缺失的肌肉无法长回来,但可以保证他可以站起来。”
两名家属互相看了一眼,满面愁容。
最后,患者父亲说道:“去告诉强儿,让强儿自己决定吧!”
苏婳在医生和家属的陪同下来到了病房。
病房里,患者躺在床上,下半身一整个腿都露在外面,腿部已经严重溃烂。
患者也已经满脸失望,睁开眼眸瞥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
仿佛对自己的腿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甚至可以说已经没了求生的欲望。。
因为早在医生告诉他要高位截肢的时候,他就说过,如果没有腿,他宁愿去死。
苏婳也能理解,年轻人嘛。
主治医生率先介绍了苏婳的方法,患者也是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等到医生讲完了,他才睁开眼睛嗤笑了一声,“你们医生都做不到,还指望一条蛆?”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
苏婳一听就知道这个患者并不是排斥用蛆来治疗,而是对手术方案没有信心。
她走到病床前,拉下口罩,看了一眼床头的名字。
“徐强,人并不是万能的,但是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人不能精准的分辨腐肉和好的肌肉组织,但蛆可以。”
她刚一开口,徐强立刻睁开了眼睛。
看到苏婳的脸,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嗓音有些颤抖的说:“你……你是苏婳?”
苏婳一愣,旋即笑了,“对,你认识我?”
他惊喜的咧开了嘴,眼里也有了光,“你还是医生?!”
她点点头,“中医,你,是我的粉丝?”
徐强高兴得不行,他重重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做手术!我连那些医生都不相信,我就相信你!”
纪云思站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幕,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吐槽道:“脑残粉。”
“谢谢你的相信,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家属也没想到儿子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婳。
看着看着,忽然发现,她确实很像之前电视上的一个明星。
徐强积极配合治疗,还问苏婳,“婳姐,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能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