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询问下来，教宗邦卡并没有获得实质有效的情报。
“也就是说，十一位圣阶全部出动进行全方位的搜寻，都没能挖掘出基因邪教的藏身之地？”
邦卡环视了众人一圈，声音低沉说道：
“据我所知，基因邪教的起义军已经有上万人的规模，这里面绝大多数人前不久还只是普通人。
“他们就在我们飓风神教管控的范围内到处肆虐，而我们出动所有的圣阶，却最后一无所获，连一个普通的基因邪教徒都没抓到。
“我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听着教宗的质问，在场的圣阶都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
“我觉得大家现在有必要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飓风神教懈怠太多年了。从三年前围剿特拉维斯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出种种问题，难道当时损失了四个圣阶，还不够吗？”
最后一句话，邦卡加重了语气。
三年前，飓风神教连同其他教派一起围攻特拉维斯的时候，出动了所有圣阶，一共十三位。
当时他们当场阵亡的就有两个，而后还有两个因为重伤和消耗过度而退阶。所以飓风神教最后只剩下九位圣阶。
好在飓风神教这些年培养了大量的圣阶候选者，所以最近三年，通过权柄分配，又扶持起来了三个圣阶。
而白砂，就是这个时候获得的权柄，在21岁的年龄成功晋升圣阶。
在整个恩泽大陆中，能在这么年纪成为圣阶的，绝对称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
当然，刚晋升上来的圣阶，实力肯定还非常薄弱。
所以现在的飓风神教相比于三年之前，确实要弱了一些。
冷着脸，教宗邦卡继续训话道：
“这次飓风神教面临的危机，不亚于三年前的特拉维斯。你们要知道，敌人都站在我们头上拉屎了，我们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如果你们不能再认真对待，那就别霸占着权柄了，等着顺位继承权柄的青衣主教还有大把呢！”
说话间，邦卡的眼神瞥向9点钟和10点钟方向。
刚才还热衷于谈论海妖奴隶的维萨老头和笑风顿时冷汗连连，脑袋下意识微微低垂，不敢和教宗对视。
简单警告了一下后，教宗邦卡又看向4点钟座位的艾里特，说道：
“艾里特，你说你在浅海遇到了神秘存在，说一下它的特征，还有你的猜测。”
艾里特表情不变，像固化成石雕一样永远冷峻着。
对于教宗的询问，他语气平稳回答道：
“从我看到的残影来看，那应该不是人形的。似乎带有翅膀，有一点像鸟类，但是没有羽毛。
“我怀疑那不是人族晋升的圣阶，只是某种附有信仰之力的生物。
“亦或者根本就不是圣阶魔导师或是生物，而只是某种圣器。
“因为它的移动速度虽然很快，引起的虚空波动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其实攻击并不怎么样。”
教宗邦卡沉默片刻，又道：
“会不会那只是一个诱饵？”
艾里特闻言瞳孔微缩，思考了几秒后，微微低下头：
“抱歉，是我大意了！”
确实，换个角度思考，艾里特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如果那个神秘存在可以在虚空当中瞬间消失的话，那么它一开始就没有必要声势浩大地四处逃窜。
它之所以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为了吸引艾里特的注意，将他引开。
从而，让另外一个无法瞬间消失的存在可以悄然离开。
“也就是说，潜伏在浅海当中的敌人，探知能力很强，手段也很高超，很有可能具备多种能够在虚空当中遨游的圣器。”二点钟座位的雪莉夫人根据现有情报分析猜测道。
这时，坐在雪莉夫人斜对面的维萨老头抬起头，说道：
“说到能够在虚空遨游的圣器，我倒是记得一种，那就是「虚空行舟」。”
这个名字引起了教宗邦卡的注意，他看向维萨老头，说道：
“我记得，「虚空行舟」只有矮人族能够打造。”
“是的！”
见教宗暂时没有追究自己之前的散漫懈怠，维萨老头在内心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又认真说道：
“矮人族信仰的是锻造之神，权柄之一是「提炼」。他们能够从虚空的无序之力当中提取出金属，从而用于打造圣器，甚至是神器。”
邦卡闻言凝神思考着，好一会儿后，他才接着说道：
“维萨，你跟矮人族有交集，继续说说你的看法。”
坐在8点钟座位的白砂一听有些诧异地看向旁边的维萨老头，她刚成为圣阶不久，对于众神和其他种族的秘辛还了解得不够多。
但是白砂记得，矮人族在千年前的诸神浩劫之后，就已经从恩泽大陆上消失，甚至灭绝了。
那为什么说，维萨老头跟矮人族有交集呢。
而且维萨老头个子这么矮，会不会跟矮人族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呢？
虽然疑惑，但白砂可不敢现在发问，只能端正地坐在座位上，老实听着。
“冕下，诸神浩劫之后，矮人神界便已经被众神所掌控。
“所以矮人族和锻造之神，是绝对不敢插手主世界的事务的。
“不过按照《众神协议》，矮人族是可以通过守门人，跟其他神界进行交易。
“所以我怀疑，有其祂神，委托了矮人族打造出「虚空行舟」。”
竖着耳朵认真听的白砂，听到这里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矮人族并没有灭绝，而是被众神控制了。
很有可能，是千年前的诸神浩劫中，锻造之神打输了。
但是众神并没有将矮人族灭绝，而是看中了他们的锻造天赋，从而将他们控制起来。
白砂思考着的同时，教宗邦卡也在沉思着。
在神显时代，「虚空行舟」相对还比较常见。
但是到了神隐时代，众神为了避免人族频繁进入虚空，所以不约而同地禁止将「虚空行舟」赐予人族信徒。
难道现在众神之间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所以有某一个神，开始打破这种默契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二点钟的雪莉夫人说道：“那基因邪教，背后可能是某个神在操控？”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教宗邦卡眉头皱得更深了。
犹豫了一下，雪莉夫人试探性询问道：
“冕下，您是否可以跟神主请示一下，查看一下是哪一个神从矮人族那里购置了「虚空行舟」。”
教宗邦卡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是联系不上神主的，自从三年前众神违反了《众神协议》第一条，守门人便联合执行了《守门条例》，限制了众神的行动。
“所以至少二十年之内，我们是无法跟神主取得联系的。”
白砂闻言在心中暗自咂舌。哇哩个乖乖，守门人那么牛逼的吗，连众神都得听他们的话。
在深思熟虑过后，教宗邦卡又看向维萨老头，说道：
“维萨，你去联系一下矮人神界的守门人，说你想要订购「虚空行舟」，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们同意你购买，说明其他人也可以买。这或许就可以间接证明，基因邪教是其他大教派伪装的！”
维萨老头闻言一怔，弱弱回答：
“可是冕下，我......我买不起「虚空行舟」......”
斜睨了维萨一眼，邦卡说道：
“谁让你真的买了？试探性询问就行，在询问过程中尽可能打听更多的情报！”
“是！”个子矮小的维萨坐直身体回答道。
做好第一个吩咐后，邦卡根据现有的情报，继续思考着。
这时，坐在二点钟座位的雪莉夫人，又开口说道：
“冕下，除了矮人族之外，这件事，会不会......跟机械神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