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安瑾约了萧璟辕在万福楼见面。
萧璟辕到达时,冷安瑾已经泡上了茶,他一身白衣坐在蒲团上,面前是轻烟袅袅,将他衬得如同谪仙。优雅如行云流水般的冲茶动作,让人光是看着,浮躁的心也会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赏心悦目的愉悦。
啧,这个大舅哥就是妥妥的温润美男子,可惜冷了点。
萧璟辕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赵宁将门关在上,与安木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王爷请——”冷安瑾将茶放在他面前。
“大舅哥找本王来是有什么事要本王帮忙?”
他已经听冷安祺说了,要他明日在老丈人提出辞官一事,帮忙让这事顺利进行。
冷安瑾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这个便宜妹夫如今称呼自己“大舅哥”是越来越顺口了。
“今夜找王爷过来,是有一事相求。”他端起茶杯,优雅地品了一口才道。
萧璟辕也喝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地问:“何事?”
“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但请务必保护好祺儿,待事成之后,放她离开。”冷安瑾定定地与萧璟辕对视。
“你所求是两件事。”萧璟辕暗暗握紧了杯子,面上却平静地指出。
冷安瑾轻笑一声,“对于您而已是两件事,对于我或者祺儿而已,却是一件事。”
“安然离开只是一件事。”他强调道。
“大舅哥,你可曾想过,祺儿留在本王身边才是最好的归宿?”萧璟辕不答反问。
冷安瑾摇头,“王爷错了,祺儿不是金丝雀,她向往自由的,你将她困在京都这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地方,会扼杀属于她的天性,也会慢慢地让她变得郁郁寡欢的。”
“冷安瑾,你是不是也对祺儿……”萧璟辕深邃的眼眸暗了暗,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冷安祺低垂着眼睑喝着茶,半晌才缓缓道:“她不属于谁,她想要的自由谁都阻挡不住的。”
他何尝不想以“家人”的名义将她留下,但他就是清楚,她不会真的留下,总有一天她会远离自己,去追求她想要的自由生活。
萧璟辕眼眸轻颤,抬眼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本王明白了。”
冷安瑾看向他,嘴角微微扬起,两人同时举起杯子,以茶代酒,将其饮尽。
“保重!”萧璟辕道。
“祺儿就交给您了。”
“好!”
……
翌日的朝堂气氛诡异,自昨夜冷清承上奏书,奏请皇帝准他辞官,远离京都,前往扬州养老,萧祁臻就气得大发雷霆。
冷清承不过才四十将近,这才是人生的巅峰,官场最是得意时,他竟然要辞官!
辞官养老去!
养老!
他一个连儿子都没有娶妻,孙子都不知道在哪的中年男人,说他要去扬州养老,这是多讽刺呀?
朝堂上冷清承再次提出要辞官,萧祁臻气得瞪眼,尽可能地压制自己的怒火,冷声道:“冷爱卿,你还正值壮年,如何能说出辞官养老这样的话来?朝廷还希望冷爱卿的效力呢!”
冷清承跪在朝堂中间,匍匐在地,诚惶诚恐地道:“谢皇上厚爱!只是臣近几个月来,一直身体不适,总感觉力不从心,脑子不好使,怕耽误了朝廷要事,故自动请辞,还望皇上准了臣的辞官。”
朝堂上的大臣都面面相觑,这冷尚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女儿才刚当上了摄政王妃,还是特别受宠的那种,这就恃宠而骄,连官都不相干了?
对了,听说最近摄政王与冷大公子联手弄那什么快递商行,已经开启第一条路线,就是通往扬州的,怕是这事与这快递商行有关吧。
果然,冷清承又道:“皇上,不瞒您说,臣的犬子与摄政王开设了一条快递路线,方便百姓们输送货物,犬子打算前往扬州,臣这把老骨头自是要跟着过去的,省得孩子们无法安心做事。”
萧祁臻嘴角抽了抽,你这是在暗示朕,你有摄政王这个女婿撑腰,朕必须得答应你的请求?
户部尚书出列,跪下行礼道:“皇上,臣认为,冷大人正当壮年,实在不该辞官隐退!”
萧祁臻很是满意地点头,“刘爱卿所言极是!”
“皇上,冷大人已经说了,他身体不适,身为吏部尚书,是朝廷重臣,不得有半点差错,既然冷大人觉得力不从心,还是不要勉强的好。”秦国公拱手道。
很快,就有不少官员出列,纷纷附和秦国公的说法。
萧祁臻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都要滴出墨汁来了。
同一时间,有小太监将朝堂的事传给了刘喜,刘喜赶紧来带太后跟前,将事情告知太后。
“还一个冷清承,竟然在这个时候辞官,这是要让天下人以为是皇上无能,才让他早早辞官,归隐而去!”太后气得咬牙切齿。
自冷安祺进入她的视线后,她就诸事不顺,这个祸害,不仅离间了他们母子的感情,如见还要挑唆朝廷官员,这是要反了吗?
想到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萧璟辕一手策划的,她更是气得想杀人,而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地下室里囚禁的那个人!
“传哀家的命令,启动第一个计划,放虎归山!”太后的眼中迸射出阴毒的光芒,脸上尽是狠色。
“是!”刘喜立即退下。
太后起身,让兆嬷嬷守在殿外,自己则直接进入了地下室,来到最里面的牢房中,接过守卫的鞭子,二话不说就往床上躺着的人狠狠抽去。
睡梦中的人被惊醒,很快就仅仅咬住下唇,硬是不愿意喊出一声。
“贱人!你生的贱种,竟敢跟哀家作对!”
太后一边恨声骂着,一边狠狠地朝那人抽着,一鞭接着一鞭,眨眼的功夫,人就浑身血迹斑斑,看到那一道道鲜血淋淋的伤痕,她的怒火渐渐平息,喘着气瘫坐在椅子上。
床上的人虚弱地正看眼,鄙夷地看着她,“呵,看来太后娘娘又被我儿气到了,怎么样?想除掉又除不掉,反而折损进去,滋味不好受吧?”
“贱人!”
刚刚平息怒火的太后仿佛被人狠狠踩中了痛处,面目狰狞地上前紧紧掐住她的脖子,欲要将人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