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一样在当年的贵女圈中,都是翘楚,无人可超越……哦,棋艺和书法略逊色于当年的辛家大小姐,”严氏望着冷安祺,“您的姨母辛云芝。”
“本妃听说,姨母与太妃是闺中好友?”
严氏微微点头,“是,太妃最好的姐妹便是辛大小姐,但因为二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便很少人将她们两联想到一块,以为只是点头之交。”
“截然不同的性格?”冷安祺好奇。
严氏望着亭子外,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辛大小姐性格清冷,思想过于离经叛道,敢爱敢恨,也仗义直率,而太妃则是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女子闺中该会的,她每一样都精湛超凡,但她的内心却住着一个渴望自由,行侠仗义的小人儿,让她在遇到辛大小姐时,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了,她常跟民妇说起,辛大小姐的双眼清澈灵动,像是可以承载山河百川,又似那黑夜的星辰,将她照亮。”
冷安祺安静地听着,她想,在辛云芝的心目中,容思柔定也是这般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优秀,所以,这样的两个人才能成为至交好友!
可惜,这样的两个人不幸得被先帝看上了!
她们本应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的,辛云芝嫁给了她心仪的楚暮钰,会生儿育女,夫妻相濡以沫,厮守一生。而容思柔这样美好的女子也定能遇到一个疼爱她的男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必然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们的悲剧是从被先帝看上的那一刻开始。
严氏似乎也想到了后面悲剧的一切,她悲伤地叹了口气,默默拭去眼角的泪光,欠身道:“民妇失礼了,请王妃见谅。”
冷安祺摇头,“人之常情,舅母不必在意。”
严氏心中暗暗赞赏,对这个名声不怎么好的摄政王妃有了新的好感。
严氏又继续给冷安祺讲容思柔的事,以及一些她与辛云芝之间的事情,其中也提到了王碧贞,痛恨她的算计,才让容思柔被召进宫,从此一去无回!
果然,容思柔的进宫是被当年还是太子妃的王碧贞给算计了,为的是断了先帝的念想?
真是个阴毒的女人!
冷安祺对太后的印象是差到不能再差了,估计她是这个时空中,她最厌恶的人,没有之一!
冷安祺终于体会到了电视剧里的“宫斗”,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安祺听完了严氏对容思柔的事迹的讲述后,便起身回前院去找萧璟辕。
此刻前院里,容耀父子正在热情挽留肃璟辕在这里用午膳。
“不必了。”萧璟辕瞥见冷安祺从外面走来,起身大步迎了上去“好了?”
容耀父子有些反应不及,已经见萧璟辕出了门,正温柔地替她拉拢身上的披风,突然有种预感,萧璟辕今天会上容家来,是王妃想来!
在冷安祺去内院的半个多时辰内,他喝了两盏茶,说的话不超过十句,那还着他们绞尽脑汁问他,而他只是不冷不热地应着。
容耀心里一阵苦涩,曾经那个喜欢找他说话的小皇子是他亲手将他推开的,如今他会对他这般冷漠疏离也是他自找的。
“好了,要回去了吗?”冷安祺见容耀等人出来,微微点了下头。
“嗯。”他牵着她的手,回身对容耀等人道:“时候不早,本王与王妃
就先走了。”
容思诚上前一步,恭敬地挽留道:“王爷王妃,已是午膳时间,草民已备好酒菜,不如用完膳再走。”都这个时辰了,不用膳就走,传出去得说摄政主对外祖家不满意,来了都不愿意留下吃饭。
众人知道萧璟辕不愿留,只能寄希望于冷安祺。奈何后者最烦的就是这种宴席,自然不会主动说留,更不会劝萧璟辕留下,反而是看向他,示意他赶紧离开。
萧璟辕轻笑一声,暗暗挠了一下她的掌心,才回应容思诚的话。“舅父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本王要带王妃去福满楼用膳,就不麻烦了。”
萧璟辕带冷安祺走出容家,上了马车离开,容耀等人目送他们离去,直到看不见马车。
“他还在怨老夫!”容耀悲伤地叹了口气。
“父亲,也许王妃是个转折点,可是让家中女眷多接近些。”容思诚道。
容耀毕竟曾经官居太尉,看人的眼睛可毒了,他摇头反对。“先别乱来,王爷对王妃有多在意,你也看到了。若冲撞了她,王爷盛怒,我们不一定承受得住。”他说着转身回府。
容思诚想了想,确实如此。
“你觉得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容耀问的是严氏。
“回公爹,儿媳觉得,王妃是个进退有度,睿智冷静之人,看似对谁都客气有礼,实则疏离淡漠。”
客耀摸了摸自己灰白的胡须,严氏分析得很对,她便是这样的人,所以这样的人更不可以轻易去打扰,会惹人嫌。
他们夫妻俩倒是很像。
“打听一下,王妃有什么喜好。”他们身为摄政主的外祖家,今日摄政王夫妇突然上门,总要送一份回礼,以示对她的敬重。
“是。”严氏应下。这种事自然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去操办的。
回了后院,严氏立即让人去打听冷安祺的喜好,也好送上合心意的礼物。
……
马车上,冷安祺望着对面沉默不语的人,心中更是好奇,今天这一趟总觉得他与外祖家的关系很淡薄。
按理说不应该呀,他是蓉太妃唯一的孩子,又是得宠的皇子,容家不应该上赶着巴结吗?总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冷安祺虽然好奇,但没有问出口,毕竟他们的关系也不熟,不应该开口问。
当然,若是他愿意讲,她还是会乐意听的。
萧璟辕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好,扯了扯嘴角,道:“我在万福楼已经订了雅间。”
“好。”对于她而言,在外面吃大餐是最好的了,不用顶着别人的目光吃东西。
“那个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萧璟辕又道。
冷安祺有些诧异,但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你讲不讲都无所谓。”
萧璟辕心里一阵苦涩,她怎么会关心自己的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