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仁奎抓抓头皮,指着他自己画出来的分析图道:“羊子晋和江羡两人是同乡,他们是来了新城剧院才认识的,也才知道是都是桐乡人。还有一点,据那些演员们的口供,这两人走得很近。你有什么看法?”
冷安祺托着下巴思索片刻,才开口道:“这里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这两人不可能不懂,那么他们竟然还不避忌得在一起,一是,两人在交往;二是有什么关系,或许我们可以更大胆地猜测,两人其实早就认识,来这里不过是约定好的。”
“也是有这种可能,就是这两人为何在一起?若只是单纯的相恋,凶手为何要杀害他们?如果是情杀,一般也就杀其中一个,但据演员们的口供,两人不过是走得近一些,却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暧昧动作,甚至连确定相恋的关系都没有,应该不至于情杀。”
“假设你喜欢江羡,嗯……爱得无法自拔呢?”冷安祺推测。
“若是爱到无法自拔,却又发现对方不爱自己,却爱别人,那么……”谢仁奎睁大双眼,“爱而不得,干脆毁之!”
冷安祺点头,“若真是这样,就必须找出可能会深爱江羡的嫌疑人或爱羊子晋的嫌疑人,还有江羡和羊子晋相爱的证据。”
“还有那个救江羡的婆婆也得查一查,我总觉得这人很诡异。”冷安祺的直觉向来很灵敏,她会这么说,谢仁奎是完全相信的。
“我们这就出发去那座什么山查查。”谢仁奎道。
“时间来不及,先去她之前住的地方看看,明天我们再去。我先去安排人手查案。”冷安祺说完起身离开书房。
……
城东一处小矮房,这里的门紧闭着,看那锁头上一层灰尘,就知道有一段时间不曾打开过。
江玉琴指着眼前的门,对谢仁奎道:“这就是阿羡那位婆婆住的地方。”
谢仁奎点头,客气道:“劳烦江姑娘了。”
江玉琴的脸瞬间涨红,娇羞地颔首,“谢先生客气了,能帮到您,是小女的荣幸。”
一旁的冷安祺打了一个冷颤,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古人哪……真受不了。
“咳咳,我们准备进去吧。”冷安祺干咳两声提醒道。
江玉琴抬头,门锁着如何进去?莫不是要硬闯?
看向一同前来的钟彪,也许官府办案,破门而入也还……行吧?
谢仁奎无奈:这丫头又想露一手了。
果然,在其他人满脸疑惑的注目下,冷安祺淡定从容地走至门前,从包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银簪,拿起生锈的锁头,“咔嚓”一下,门锁应声打开。
江玉琴:……
这样也行?
钟彪:……
好吧,这总好过破门而入。
谢仁奎:就知道她会这么做,前世这种事没少干过,已经麻了!
冷安祺无视两人诧异的表情,径自推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然后是两间简陋的房子,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一口井,因为长久没人住,上面结了一层蜘蛛网,看上去很是荒凉,这时候如果来一阵“呼呼”的北风,就更有意境了。
江玉琴打了一个冷颤,胆怯地往谢仁奎的身边凑了凑,她觉得这里阴森恐怖,尤其是此刻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下里,真有点诡异。
冷安祺粗暴地推开左边的门,里面摆放着一张四方桌,两条长凳,桌上还有一套茶具,这里应该是吃饭的地方,一眼看尽,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她立刻转向另一间房,同样简单粗暴地将门推开,里面是一张床,一个衣柜,上面的一扇柜子门敞开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床上的蚊帐倒是放着,有些随意,还露出了一角被子在蚊帐外面,从这些可以看出,居住之人生活不是很讲究。
她大步上前掀开蚊帐,扑面而来的气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老年人身上的体味,很不好闻。她快速掀开被子,看到下面发黄的枕头,枕头上还有几根灰白的发丝。
再次感叹,古人科技的落后,要是有高科技产物,现在就可以去做DNA验证了。
但她还是仔细地将几根头发收集起来,用白布包裹,然后装进证物袋。
床上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她蹲下身去看床底,通常最容易遗落东西的就是床底。果不其然,她看到床底深处有一双散落的鞋子,深灰色的,她想进去拿,刚好瞥见走进来的钟彪,直接直起身,指着床底对他道:
“下面有一双鞋子。”她双眼坦然地看着他,意思你懂的。
钟彪嘴角抽了一下,虽然但是,他不可能让冷参军一个姑娘家去钻床底,但她这么坦然地看着自己,传达让他钻床底的信息是怎么做到的?
要是谢仁奎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告诉他,靠得是厚脸皮!
可惜,谢仁奎没有听见,他正在外面搜索有用线索。
钟彪在她的注视下,卸下腰间的佩刀,钻进床底捡鞋子。
当他重新装出来,身上已经沾满灰尘,看着“变身”后灰头土脸的钟彪,冷安祺庆幸自己让他进去。
钟彪顾不上身上的灰尘,将手中的鞋子递给冷安祺看,“是男子的鞋子。”
冷安祺若有所思地看着钟彪手中那双如“船”般的鞋子,这尺码有点大。
“看着尺寸,身高很高。”
钟彪:不是,这是重点吗?他要表达的是这双鞋子是男人的鞋子!
“那婆婆有姘头?”钟彪表情复杂,无法理解这么老了还找个姘头干什么。
冷安祺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然后递给他一个证据袋,示意他装起来。
钟彪总觉得冷参军的眼神若有深意,但他说不上来,只好闷头做事。反正冷参军是个聪明的,他照着做就对了。
冷安祺又在房间里翻找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房间除了床上的被褥,其他地方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真奇怪,这人衣服什么的都收走了,怎么唯独留下一床被子?”
冷安祺心中一震,对,怪就怪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