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不解地看着冷安祺,她知道凶手?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但最近她总是会出现幻听,总是一闭上眼睛就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嚷嚷着让她离开这个破地方,离开那个老太婆,哦,她的婆婆。
但为什么呀?离开这里,她能上哪里去?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女儿能上哪去?
还有,相公刚死,凶手还没有捉到呢,她就这么丢下婆婆离开,世人会怎么唾骂她呀?
冷安祺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夏氏被看得有些心虚。
“最近,你没有觉得身上发生了什么异常?”
“没,没有。”夏氏眼眸微颤,眼神左右飘忽,最后低下头,不敢与冷安祺对视。
冷安祺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也只好亲自请她出来与我见上一见了。
“谁?”夏氏震惊地看着她,冷参军知道那个一直在她耳边说话的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配合就好了。”
冷安祺抬手,拍了拍手,就见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钟彪端着一个香炉,身后跟着两个衙役抬着一张贵妃椅进来。
师爷看得一头雾水,这是要做什么?他看向钟彪,钟彪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冷安祺示意钟彪他们把东西放下后退下。
“师爷,麻烦你先出去一下,等会再进来。”
师爷虽然很纳闷,却也起身离开,顺便把门也关上。
冷安祺走到夏氏跟前,“现在麻烦你到椅子上躺着。”
夏氏起身,看看她,又看看那张贵妃椅,而后又戒备地看着她。
冷安祺思索了一下,伸手将头上的发带一扯,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比起之前的俊美,此刻多了几分妩媚和柔和。
“你轻松,我是女子,不是男儿身。”
“你……你……”夏氏震惊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置信,一个参军竟然是女扮男装!
冷安祺抬了抬下巴,“请你配合一下,到贵妃椅上躺着,放轻松。”
“我……”夏氏还是很紧张,不知道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参军为何要自己躺到贵妃椅上,这跟查案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最近耳边一直出现一道声音,对不对?”
夏氏震惊地看着她,眼中只差写着:你怎么知道?
冷安祺嗤笑,她要是不知道,这案子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破。
“你若是想要找到杀害你相公的凶手,就好好配合我,我定能弄清楚凶手是谁。”
其实她并没有把握,只是结合前世的经验,初步推断,夏氏很有可能就是人格分裂,至于是不是,还需要通过催眠才能得出结果。
好在前世她跟着局里的同事学过催眠,以及心理学术,但涉猎不深,但应该可以操作。
夏氏狐疑地看着她,人还是很配合地坐到贵妃椅上,这样真的就能捉到凶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夏氏慢慢地放松,加上贵妃椅的舒适让她连续几天没有睡好的神经瞬间得到放松,眼皮有些沉,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但仅存的神志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我要怎么配合?”她问。
冷安祺尽可能地露出温柔的笑,轻声哄道:“你只要放轻松,睡一觉就好。”
“真的吗?”夏氏又问,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真的。”冷安祺开启惯会的忽悠人模式。
“你放心,别紧张,这里是衙门,很安全。”她见夏氏开始犯困了,更加轻柔地道:“你现在闭上眼睛,感受你身下的贵妃椅,柔软又舒服,你闻到檀香了吗?是不是觉得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
夏氏轻轻地闭上双眼。
“慢慢放松,放松你的脚,放松你的身心,感觉到你全身都是轻松的……”
冷安祺的声音越来越轻,但已经进入睡眠中的夏氏却没有“苏醒”的迹象,她不由地自我怀疑,难道她的推测错了?
应该没有错的呀,根据钟彪重新去找刘氏和其他邻居了解,夏氏在生完女儿之后,有时候就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举止,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偶尔还会跟她婆婆对峙,以夏氏这般懦弱的性格是绝对不敢的,别说对峙了,就是回一句嘴都不敢好吗!
所以她才大胆推测,夏氏很可能是人格分裂的。
冷安祺不放弃,继续轻声道:“现在你深沉而平和的状态下休息,你慢慢地陷入这个状态,慢慢地,慢慢地……直到我带你回来……现在,你的身体将由另一个人接替。”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夏氏均匀的呼吸声。
“你好,”冷安祺试图与睡眠状态的夏氏打招呼,“初次见面,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随着冷安祺的话音落下,夏氏的唇动了动,随后缓缓地睁开双眼,眸光呆滞几秒之后,才慢慢聚焦,最后定在了冷安祺的脸上。
“是你将我唤醒。”“夏氏”缓慢地开口,但很快,似乎已经掌控了身体的操控权了,从贵妃椅上慢慢地坐起来,“你想知道李二狗被杀的事?”
冷安祺嘴角微微上扬,成功了!
她直起身,微微颔首,“是,你能告诉我吗?”
“可以。”相比起之前那个夏氏的怯懦,眼前的“夏氏”更为干练。
“我该如何称呼你?”
“随便。”“夏氏”无所谓地摆摆手,“横竖不过一个称谓。”
冷安祺点头,表示赞同,“那我就叫你夏姑娘吧。”
“随便。”夏姑娘起身,很有自觉性地走到审讯坐的椅子上坐下,似乎对于即将要面对的审讯早已做好了准备。
冷安祺看着她,“不介意我把县令和师爷叫进来做笔录吧?”
“随便。”
冷安祺:“……”
师爷再次进来,看到面前的夏氏,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岑仓没有接触过夏氏,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他就坐在贵妃椅上旁听,审讯室里没有别的椅子可以给他选择。
冷安祺:“……关于你相公李二狗被害……”
“等等,”夏姑娘打断她,“那个渣男是夏春花的相公,和我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