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朝堂果然有不少朝臣站出来反对皇帝赐封冷安祺为女参军,请皇帝收回成命。
本以为摄政王也会站出来反对,谁知道,摄政王竟然赞同了皇帝的做法,认为冷安祺确实有本事,当堂夸吏部尚书教女有方,还嘱咐皇帝要让内务府给冷安祺一块令牌,方便她日后办案。
众朝臣原本还准备了许多话要来反对,结果被萧璟辕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给搪塞住了,硬是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萧祁臻更是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与太后昨夜就商量好对策如何应对他的反对,结果,他竟然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了他这一做法!
冷清承更是一言难尽,他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今日的朝臣可以反对皇帝的做法,摄政王可以站出来说话,撤掉了女儿女参军一职,但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只觉得压力山大!
辛云兰一早就在家里等候他下朝,刚听到下人通报老爷回府,她便急忙迎了出去。
冷清承扶着她一同进入正厅,两人落座后,他摇头叹气道:“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辛云兰闻言,脸色大变,“这下可怎么办?祺儿万不能入仕途,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她答应姐姐要护女儿一生顺遂的,结果……
“老爷,老爷,我们必须想办法将祺儿送出京都……要不,要不咱们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吧。”既然这个改变不了,那就让她嫁人吧,万一她太过优秀,被王孙贵胄看上了怎么办?
冷清承一脸凝重地点头,“夫人说得是,为夫也是这么想,只是这嫁人之事,只怕祺儿不愿意,她对那裴辛……会不会还不死心?”
辛云兰嗤笑,“那裴辛也配娶我家祺儿?我家祺儿之前瞎了眼对他动了心,他却不懂得珍惜,如今好在祺儿醒悟,不再执迷不悟。老爷放心,我已经找祺儿谈过,她说自己已经对裴辛死心了,定不会再动情。”
“那就好。对了,瑾儿明日不是要带祺儿一块去扬州吗?你跟瑾儿说说,看扬州有没有合适的世家公子,人品要好,给祺儿留意留意。”
“爹,娘,莫要多虑。”
辛云兰刚要起身,就见冷安瑾走了进来,复又坐了下来。
“瑾儿怎么来了?可是担心祺儿的事?”沈云兰问。
冷安瑾坐下后才道:“爹,娘,这件事你们不要太担心了,其实说出祺儿女儿身是儿子的主意,让她一直以男儿身在衙门出入,久了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倒不如直接说破。只是让儿子想不到的还是摄政王的态度,怎么也同意了皇帝的赐封呢?”
“是啊,我本还指望着他能站出来反对,这事就成不了,结果他……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如此,就静观其变吧。至于娘刚才说的给祺儿找夫婿,儿子认为,祺儿恐怕不会同意,祺儿有自己的主见,我们还是尊重她的想法吧。”冷安瑾道。
辛云兰叹口气,“她就是太有主见了才麻烦。”想想她就头疼。
冷安瑾轻笑,“娘,再过几年爹就可以找个由头辞官了,到那时我们举家迁往扬州城,远离京都。”
辛云兰点头,“娘也盼着这一天。瑾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这次你和祺儿就留在扬州,暂时不要回来吧。”
“不妥!”冷清承道,“祺儿才刚刚赐封为女参军,就留在扬州不回来,这不摆明了对朝廷的赐封不满吗?”
辛云兰眉头紧锁,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那该怎么办?
冷安瑾安抚道:“娘,事情还没有到很糟糕的地步,您且宽心,我会想出对策来的,稍安勿躁。”
冷清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听瑾儿的,别担心。”
陶管家走了进来,躬身道:“老爷、夫人,表少爷来了。”
“烺儿?”辛云兰脸色沉了沉,她还没有去找他算账,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让他过来!”
冷清承看着生气的妻子,无奈地摇头。
他们姑侄的事,他可不好插手。
“是,夫人。”陶管家转身离去。
很快,辛皓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一只手还捂着屁股,走得满头大汗,身后跟着一个随从,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辛云兰本来有满腔的怒火,在看到他这般狼狈的样子,顿时傻了,紧张地起身,“这……烺儿,你这是怎么了?”
辛皓烺给冷清承夫妇见完礼之后,哭丧着脸道:“还不是被爷爷给揍的。”
冷安瑾嘴角抽了抽,外祖父可还真是……老当益壮呀。
辛云兰本还有些心疼,一听到是父亲打的,那点心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父亲打他,定是他该打。
“那定是你该打。”辛云兰转身又坐下,连扶他一下都懒。
辛皓烺:我果然是那爹娘不疼,亲人不爱的孩子!
“咳咳,烺儿,你过来是有何时?”冷清承干咳两声问道。
说起这个,辛皓烺又觉得屁股疼了,就是因为这事,爷爷一下朝就回家抽家法将他打了一顿,爹娘也不拦一下,就这么看着他挨打,都说是他的错,告诉皇帝和太后,冷安祺的女儿身。
他幽怨地看向一副淡然从容的冷安瑾,这家伙竟然没有半点愧疚感,他这是替他挨揍好吗?
辛皓烺示意随从将盒子放到桌上,自己也小心翼翼地坐下,“这是祺儿的服饰和令牌。”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敏感地感受到两道不善的目光,他怯怯地抬眼看向辛云兰,求生欲满满地举起双手,“姑姑,这是真跟我没有关系……哦,不全是我的责任,我是说了,可我也是受阿瑾的指使的,他让我说的。”
辛云兰刚已经听冷安瑾说了,这会也不好再责备他,只能不悦地哼了他一声。
“哇豁,都在呢。”冷安祺心情愉悦地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盒子,她凑上前去,拿起里面那块金闪闪的令牌,很是满意地笑了。
“表哥,这是给我的?以后我也是有令牌的人了?”冷安祺笑望着他。
后者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不想理会。
冷安祺也不在意,看向冷安瑾,“瑾哥哥,要出发了吗?”
“你们要去哪?”辛皓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