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在虚琬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的意识都被排斥了出去。
列车组三人离开之前，最后听到的，是虚琬的感谢。
“很感谢你们愿意救我，谢谢。”
星看着消失的虚琬，想伸手去抓。
但虚琬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醒过来的时候，星发现自己在三月七房间的地铺上，她发现三月七也是刚刚醒过来没有多久。
她们对视一眼，纷纷默契的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丹恒也出来了，看着她们，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她们去某个地方。
星知道的，是虚琬的房间。
三人很快就赶到了虚琬的房间，发现虚琬还在床上沉睡，似乎一时间没办法起来。
“……该不会她的意识还在毁灭那里吧？”三月七很担心，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而丹恒坐在虚琬的床边，打量了虚琬一会，然后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的，她回来也是时间问题。”
“唔……那我们就先离开房间，去找姬子他们好了。”星沉思了一下，然后提议，“让虚琬好好休息吧。”
三月七和丹恒都同意了这一点。
于是他们离开了房间，去了列车的大厅中，姬子，瓦尔特，帕姆都等候多时。
“现在你们该解释一下了帕。”帕姆抱着自己小小的手臂，面上多了些凝重，“发生了什么？”
姬子和瓦尔特担心的补充。
“你们四个突然沉睡，怎么也叫不醒，尤其是虚琬，很不稳定……”
“好在你们三个已经醒了，虚琬呢？”
“事情是这样的……”三月七觉得还是先把事情全都说一遍比较好。
听完了三月七所说的，姬子的神情有些凝重，她没有想到虚琬的身上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阿哈还把他们三个拖进来了。
不过……平安无事就好。
“所以，按照你们所说，虚琬的意识还在毁灭一方没有回来吗？”瓦尔特的表情也没有多好，“这样的话，她很危险。”
丹恒和星都低下了头，他们不是不知道，可是现在，他们也只能等待了。
之后，列车组的人聊了好久，才纷纷散开，回去做着自己的事情。
星准备和三月七回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然后她说，自己要在列车大厅再待一会。
三月七也没觉得有什么，这里是放松的场地，星想在这里待一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然后，星就不着痕迹的走到了在列车上待着的信使附近，她有一个想法。
打听一下虚琬刻意割舍的记忆，会是什么样子的。
信使看到星过来，还以为是和老样子一样，还询问了星是不是还要去忘却之庭。
“不是。”星摇摇头，平静的看着前方说着，“我就是想知道……虚琬割舍记忆中的大概内容，还有之后发生的事情。”
信使没想到星会问这个，虚琬的事情，信使们也都知道，但是……
“这或许不行。”信使摇摇头，她说着，“就算是要说出来，也要得到本人的同意，否则是不允许的。”
“……是这样吗。”星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知道这才是正常的。
算了，回去吧。
星失落的回去了。
信使看着星离开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说实话，她看过虚琬那之后的记忆。
面对易布斯的威胁，虚琬并没有答应，而且还认为是易布斯在骗她。
所以，虚琬直接动手，把易布斯的意识数据侵蚀了。
在消失之前，易布斯癫狂的大笑，把离琬他们的意识数据也一起毁了。
并且告诉虚琬，他们确实是真实的意识数据，并且一开始在乌托邦生活的好好的。
这让虚琬瞪大了眼睛。
但是离琬他们并不怪罪虚琬，或者说，他们反而心疼虚琬。
只可惜，他们的数据快要消失，已经不能很好的安慰虚琬了。
最后，他们围在虚琬身边，温柔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要怀抱希望活下去啊，也拜托你，好好保护我们生活的世界吧。”
那之后，情绪完全失控的虚琬，毁了整个乌托邦虚拟世界。
这段记忆，也被之后成为令使的虚琬，要求割舍。
信使们不是没有问过原因。
虚琬也回答了。
“……或许是我不愿意时刻面对，是我害死了他们第二次的现实吧。”
“明明只要牺牲我一个，就可以让他们在美好的新世界重生，可是……因为我的疏忽，让他们再次消失了。”
“是我亲手杀了他们，我……”
“我的梦里全是那一幕，他们围着我对我说再见的那一幕。”
“……我真的，接受不了。”
“求求你们了……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虚无星神给我的力量，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虽然宇宙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但是虚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慢慢失控。
因为自己造成他们的二次死亡，始终是虚琬心里的一根刺。
看着虚琬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的信使们，纷纷答应帮助割舍虚琬的记忆。
因为虚琬说的没有错，她体内的力量确实是不太稳定。
那之后，被割舍这段记忆的虚琬，逐渐熟悉了自己虚无令使的身份，并且开始一个人在宇宙中独行。
在毁灭降临那颗星球之前，虚琬也带领着剩余的人类度过了算是安详的一段日子。
并且她也在毁灭来临时拼命的保护那些人，可后来，有些人类知道了她毁掉了虚拟乌托邦的事情之后，纷纷对她破口大骂。
那是多么美好的新世界，虚琬居然一个人毁了，不让他们前往，还待在这个破星球受苦！
灾难的人心是极不稳定的，人类们迫切需要一个宣泄口。
于是，虚琬在之后，几乎每一天都听到了其他人对她恶毒的诅咒。
当然，那时候的虚琬并不在意，她只想保护这颗星球，因为这是离琬他们的期望。
可不管怎么样，都是无用的。
无论做什么，也只是像小丑一样，滑稽又痛苦的挣扎而已。
在火焰吞噬自己身体的一瞬间，虚琬仿佛不再感受到痛苦，而是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个世界上，这个宇宙里，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什么都是虚无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物，最终都会迎来毁灭，迎来虚无。
那之后，就是虚琬自己成为虚无令使的事情了。
信使们都觉得有些唏嘘，只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对他们来说，有价值的仅仅只有记忆本身罢了。
另一边，在某颗星球上，卡芙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怎么了？”一边玩着游戏的银狼开口。
“只是有些……可惜？”卡芙卡不太确定的说着，“毕竟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这是艾利欧剧本中，给她的新道路，她自己不也是挺想要的。”银狼倒是没怎么在意，手上玩着游戏的动作没有停。
“要是没有给她新的道路，她可是会彻底被纳努克炼制成棋子，给星穹列车添很多麻烦的。”
“那倒是。”卡芙卡轻轻点头，没有反驳银狼，“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反正结果已经定好了，怎么样都是那个结局。”银狼平静的回答，“不过说实话，我还有点羡慕，毕竟她好像是第一个从艾利欧身上得到想要东西的。”
“是哦……”卡芙卡像是刚刚才知道一样，语气也多了些羡慕，“我们几个都还没有得到呢，不过这么说来，我越来越好奇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那天会是什么样子了。”
“别问，问就是我也不知道。”银狼慵懒的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接着泡泡很快就破碎掉了。
如同现在虚琬的情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