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突然,李又缇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单香月愣了,她看着眼前神情闲适却给她一种强烈距离感的男人皱了皱眉。
“如意楼很需要能和羽韵阁合作,阑之,你…你可以让汤闽清和李河宴回来吗?或者其他人也行。”
犹豫半晌,单香月还是咬着牙红着脸提出了请求。
李又缇眉梢微动,脸上的笑意扩大,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单香月要笑不笑的提醒:
“单小姐,如意楼和镶玉堂是竞争关系。”
单香月听出李又缇的言外之意,可她还是不理解阮阑之为什么变了这么多。
“因为什么?”
听到李又缇的声音单香月才反应过来她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李又缇撇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单香月也没有催促他给出回答。
“你和连旭是什么关系?”
李又缇突然问道。
单香月煞时脸色全白,瞳孔放大,惊恐的看着李又缇。
她来不及掩饰的慌乱震惊李又缇看在眼里,他定定的回视单香月,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让她无所遁形。
“你……”
单香月嗓子干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阑之愚钝,一个是我以为的至交,一个是我心爱的女子……你们之间若有情谊,又何必要来沾染我呢?”
李又缇脸色凉薄,语气带着浓浓的自嘲。
他没有歇斯底里的讨伐质问,甚至不带一丝恨意怨怼,好像就是单纯的感到困惑。
而单香月已经呆若木鸡了,她躲闪的移开视线,低下头脑子里飞快转动想怎么说。
“你…阑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单香月不知道她现在的神情有多心虚无措,嘴硬的装着傻。
“听不懂?那单小姐就回去慢慢想吧。对了,既然今日单小姐找到我,那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一些事情。过两天我会回家,单小姐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请尽快带走。”
李又缇站起身看着坐立难安,也不敢对上他视线的单香月补充道:
“另外,请单小姐把从阮家铺子里拿走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至于羽韵阁,各凭本事。”
最后四个字李又缇的声音又轻又小,落在单香月耳朵里却仿佛重锤。
单香月的眉心越蹙越紧,但被戳破和连旭之间的事让她一时之间不敢和李又缇多说,等人出了酒楼没了身影,单香月才迟钝的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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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半拍的起身追出门,然而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李又缇的揭穿突如其来,单香月毫无心理准备,她甚至没有听清李又缇说的那些话。
单香月着急忙慌的去找到连旭,想和他说李又缇已经发现二人奸情的事,然后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李又缇也没闲着,和单香月分开后,他回到了镶玉堂,那里有人正在等他。
李又缇到的时候,铺子里还有几个客人,柳掌柜正陪着介绍挑选首饰。
见少东家回来,柳掌柜一下激动起来,他难得的对客人说了失陪,便大步走向李又缇,难掩惊喜的对着他道:
“少爷!何掌柜、何阳半没死!他回来了,现在在楼上等您呢!”
柳掌柜激动的手都在抖,因为何阳半正是被阮父派出去送珠宝的人,一个被众人默认死于劫匪刀下的人。
当他被土匪劫杀的消息传回来时,得知他被土匪砍杀后追杀失踪,阮父就立即派了人去搜救,原打算送完货回来再加派人去继续寻找他,但谁料到祸不单行……
阮父遭遇不测后,众人都以为何阳半肯定也是凶多吉少,毕竟那些劫匪穷凶极恶,又抢走了大批珠宝,怎么可能放过目击者。
所以当他出现在镶玉堂的时候,柳掌柜又惊又喜。
李又缇其实早收到零零八的消息,但现在听到柳掌柜的汇报,他还是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何伯真的回来了?他没事?”
老友死而复生,柳掌柜的情绪也很难平复,他红着眼点头。
“这老东西没死,但受了伤。被山中好心的猎户搭救,养了这么久的伤才回来,现下人正在二楼,他说有重要的话要对少爷您说,您快上去吧,下面有老叟招呼。”
李又缇点头,大步走上了楼梯。
二楼的雅间里,一位半百老伯坐在矮榻上,他脸上难掩疲倦,不过精神还算可以。
雅间的门被推开,何阳半闻声看去,瞬间没控制住老泪纵横。
“少爷……”
何阳半有些浑浊的双眼流下眼泪,喉头一堵,哽咽的颤抖着声音唤道。
李又缇走近按住要下榻的何阳半,红着眼应道:
“何伯您歇着,不用多礼。”
李又缇在榻上坐下,侧过身看着何阳半。
何阳半抬手抹了抹眼角,深呼吸两口勉强压抑住自己情绪。
可看到好像成长了不少的少爷,再想到柳掌柜说的阮家现在就剩这么个孩子时,何阳半还是没忍住。
“少爷,老爷和夫人……”
属于阮阑之的悲恸痛苦袭上心头,李又缇鼻头一酸,竭力扯着嘴角苦笑点头。
“爹和娘…已经走了,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要是爹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何阳半抬手捂住脸,发出沉闷的哭声。
阮父和他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甚至一定程度上,阮父拿何阳半柳伯汤闽清等人当家人。
尤其是何阳半,在阮阑之的记忆里,何阳半并没有亲人。
他很小的时候老家闹饥荒,逃难到这里被阮阑之的爷爷救下,送他进了学堂,还让他在阮家最大的镶玉堂里做事,阮家待他很好。
何阳半也感恩,他跟着阮父一起学的经商之道,却不逾矩。阮父拿他当手足,他自己丈量着身份尽心尽力的辅助阮父经营铺子。
李又缇没有打扰何阳半,他倒了被热茶放在桌上,安静的等着何阳半发泄情绪。
许久,何阳半才抬起头,他突然老态尽显,沙哑着声音,目光犀利的对着李又缇说道:
“少爷,这件事不是意外,阮家是有心之人谋害的。”
这是何阳半急着回来的理由,他的伤还没好透,可他在猎户家养伤时想清楚了一些事,担心阮家出事才拖着病躯回来,谁曾想他还是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