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杨远”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更知道秦夜的耐心有限，如果无法说服后者，那么他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被消灭掉！
深吸了口气，“假杨远”拍了拍脑袋，痛苦地道：
“秦队长，不管你信不信，在我的记忆中，我一直在与你并肩作战，但其间失去了一段记忆。等到从画中世界出后以后，我才得到一个信息。”
“那就是……我是因为【鬼画家】的能力而存在，只有杀掉真杨远，我才能取而代之。”
“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杨远……”
他苦笑一声，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一个什么东西。”
“假杨远”的情况与“假丁小雨”不太一样，后者是被拆穿才猛然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丁小雨。而前者，则是在离开画中世界后，自己获取相关信息。
很显然。
【鬼画家】的这个能力，在画中世界与现实世界当中有所不同。
但这些并不关键。
秦夜问：“除了杀掉真杨远之外，你还有其他念头吗？这个念头并非来源于你自身，而是来源于【鬼画家】赋予你的任务。”
“比如……杀掉身边所有的人。”
他必须要确定这个“冒牌货”没有威胁，否则不可能将一颗炸弹留在身边。
“假杨远”非常笃定地道：“绝对没有。而且我是自由的，如果内心抗拒，甚至不用去杀掉真的那个我，只不过……”
“一周后真杨远没有死掉，我就会死。”
一周的寿命吗？倒也合理，真与假不可能长期共存，否则还不乱套了。而且，也正是有了这条规则，才能让真与假之间自相残杀。
这很符合恶鬼的能力。
秦夜看了眼身后的检测室，见仍未有新情况，全身心地思考了一会儿，抬头道：
“丁小雨说过，世界上不可能同时存在两只一模一样的鬼，尽管你们拥有能力相同，但仅仅只是因为共用了一只鬼的能力。”
“真杨远知道你的存在吗？”
“假杨远”语气很笃定：
“他不可能知道，因为恶鬼所拥有的力量十分庞大，在没有开启全部的诡异魔方之前，人类不过只撬动了一点点。”
“所以只要我不在短时间内频繁使用恶鬼之力，他就不会有所感应，毕竟他还是人，不是鬼本身。”
秦夜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
即便杨远体内的鬼知道自己的力量被一分为二，但也无法与宿主进行交流，毕竟……不是每名猎诡人都像丁小雨那样有外挂在身。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秦夜直直地看着“假杨远”，道：“如果我帮助你成为了真杨远，今后你愿意效忠于我吗？”
“假杨远”没有任何犹豫：“我愿意！包括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一旦拒绝，命运就只有被消除。
真杨远与楚姑娘这个老狐狸在一条绳上，他想要取而代之，凭借自己的力量很难完成，所以只有依靠秦夜。
这也算是一种互惠互利。
秦夜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笑容，道：
“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会亲自干掉你，先进去吧，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放心，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他们不会把你的信息泄露出去。”
别的不敢说，经历过这次事件，他对自己的队友非常信任。
重新回到监控室，秦夜与卢贞娴交流了一下眼神，而后问：
“情况怎么样？”
楚明月回道：“第二中学与大庆路大桥都很平静，没有事情发生，也未接到总局打来的电话。”
秦夜感到奇怪，以【千头鬼】侵蚀画中世界的速度，早该侵蚀完毕，进入现实世界了才对，为何这么久都没动静？
卢贞娴说道：“我个人认为，咱们已经不用再这么紧绷着，此刻【千头鬼】大概率已经侵入到了现实世界，既然咱们这边非常太平，那么就只有出现在了其他地方。”
“而且肯定不是附近的几个市，不然求援电话现在已经被打爆。”
秦夜低声道：“京城！”
卢贞娴点头，表示赞同：
“危险程度高的恶鬼往往会优先出现在人口密集的地区，东海市已经不复存在，龙国内人口较多的大都市中，京城无疑是首屈一指！”
“当然，这只是猜测，不是肯定。”
楚明月边皱眉边思考，问：“若是【千头鬼】出现在了京城附近，咱们为何没有接到任何支援电话？我觉得【千头鬼】还在画中世界没有出来。”
卢贞娴笑着道：
“或许有两点原因：第一，总局已经找到了处理【千头鬼】的方法，不需要再从其他城市调派人员；第二，咱们被孤立了。”
楚明月的眉头越皱越深：“我还觉得【千头鬼】在画中世界没有出来。”
她的说法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秦夜插话道：“到底如何明天自会有答案，反正别出现在咱们中江市就行。丁小雨，你去弄点宵夜过来。”
虽然猎诡人不用吃喝也能保持身体的机能，但如果真的不吃不喝不睡，反而更加像是一只鬼。
几人在监控室守了一夜。
第二中学与大庆路大桥，以及整个中江市都在太平中度过。
天蒙蒙亮的时候，总算得到确切消息。
正如秦夜与卢贞娴猜测的一样，【千头鬼】昨晚出现在了京城的双子大厦当中，但总局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将【千头鬼】困在了双子大厦之内。
总之。
中江市安全了，警戒可以宣告解除。
虽然不知道总局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但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秦夜伸了个懒腰，浑身放松。
他可实在不想再与【千头鬼】这样的怪物打交道！
秦夜让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并为“假杨远”单独安排了一栋别墅，让他非必要别出门，以免被人认出来。
然后把卢贞娴与楚明月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秦夜，你是想说‘假杨远’的事情？”楚明月问。
“是……”
秦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两人。
在他看来，杨远这样的人才，掌控要比杀掉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