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叶飞笑而不语。这让叶兰心里反倒有些吃不准了。
两次加药,叶飞总要带个长长的胶手套去桶里搅拌几圈。叶兰每次都具体感觉都不一样,但大致感觉却差不多——都是难受。叶兰都咬咬牙,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待到叶飞将叶兰的双腿放在自己腿上,按摩,叶兰才感觉到了痛苦中的舒服,全程无话,笑意常挂。
啊!……
一只银针刚入叶兰右脚中脚趾头,一股蚀骨之痛传至脑上,禁不住痛大声喊叫。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孙喜急切的叫声在门外响起。
“我!啊……我没事!”叶兰悲惨地断续叫着,忍下来后说:“喜儿,你不要进来!”
“哦……是,小姐!我不进去!”孙喜的话再次在房外响起。
叶飞看着右脚上的五根银针,摇摇头叹道:“这点痛都忍不了,要是你姨娘把药材送齐了,我在用黑玉断续膏之前,要用锋利的刀,在你双腿上砍四刀,切出四片截面出来,你如何承受得住?”
帘子对面的叶兰额头上汗珠淋漓,听到叶飞说这话,在听明白他的用意后,不免提着心说道:“到时候就用麻沸汤好了!”
“麻沸汤也不是万能的,你要是痛醒了,还是会大叫的。”叶飞说着,手里的针可还没停,又灸左脚。
叶兰不服气地说:“那我就咬自己手帕、咬自己手指,不让人误会你欺负我!”
“哈咯咯咯……这样最好了!”叶飞没想到叶兰还记得上次治疗时自己说过的话,暗暗欣喜。
叶兰听到这样的笑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反而觉得很是委屈。叶兰心里打着气,默默不再说话。
针灸完毕,叶飞送叶兰回床上休息,又将药桶自己收拾一番后,才离去。
第二天,辰时
叶飞在内院里炼枪。叶兰在中院里指挥孙冲与孙喜在池塘里捉鱼。柳思雨过来看到孙冲、孙喜在两旁,分别拿了个长竹竿,竹竿一头有一个钢圈附系的网兜,一左一右,对着池塘舀鱼。
“你们捉鱼干嘛呀?”柳思雨走过来询问。
听到声音,孙冲孙喜连忙收回鱼网,连鱼网里的鱼都没来得及顾,来到柳思雨身前低头哈腰齐声道:“小姐好!”
小姐好?
柳思雨感觉受宠若惊,呆呆地望着转着轮椅过来的叶兰。
“柳小姐,昨天是兰儿不好,兰儿在此向柳小姐道歉!还请柳小姐宽恕!”叶兰低头拱手,言之切切。
什么情况?
柳思雨一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该有的气量她还是有的,摆摆手道:“兰儿小姐,言重了。昨天也是我比较冲,我也有不好的地方……你也别放在心上。”
“好!柳小姐,我们正在捉大鱼,把大鱼捉到缸里,一边养着,一边吃。池塘留给你炼习武技!这是叶公子交代的。叶公子,对你可真好!都罚我不许吃鱼了!”叶兰说着说着倒委屈起来了。
柳思雨更觉诡异,看了看三人,听到内院传来呼呼的枪声,丢下一句话就跑开了:“我去找叶大哥给你评理。”
哈咯咯咯……
叶兰高兴坏了,明明嘴上、脸上、眼睛上、眉毛上都是笑意,可就是不笑出声来,直到见不到柳思雨身影才放声出来。
哈哈哈……
孙冲孙喜跟着大笑。
柳思雨跑到内院看到叶飞在舞玄水枪,突然一滴水滴从枪尖渗出直射柳思雨而来。
啊!
柳思雨惊叫一声,急忙低头蹲下躲避。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石砖在空中纷纷扬扬。柳思雨起身回头一看,一个假山石上一个食指与拇指及虎口连成圈大小的一个洞清晰可见。
“思思!你怎么突然来后院了?你知不知道刚刚你有多危险!”叶飞收枪走过来既惊又怕。
柳思雨双手食指不停地亲嘴,低下头,目光躲闪:“人家过来看你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人家?
叶飞一愣,立马拿手拍打自己脑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给柳思雨吃一个脑瓜崩,喝道:“好好说话!”
嘶……
柳思雨吃痛,摸着头,后退两步,咬咬牙,喝道:“你别打我脑袋,万一打傻了呢!”
啊哈哈哈……
叶飞听此大笑,背起手来说:“你这个傻妹妹呀,不打你,你不机灵!”
傻妹妹?
他……他把我当妹妹!难怪他们叫我小姐,难怪兰儿小姐还给我道歉!柳思雨恍然大悟。
柳思雨昨天晚上把自己的心事给柳芙说了,没想到柳芙表示自己早就知道,把自己院子献出去就是为了给柳思雨一个机会。
“思思啊!人各有命!尽力就好,莫要强求!”柳芙如此鼓励与劝慰柳思雨。
“娘,我知道。我好像已经输了!”柳思雨昨天晚上就投降了。
今天一来院里听到小姐、听到叶兰说叶飞给她做主,还以为自己一夜之间就反败为胜了。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胜利方式——虽败犹胜。
“叶大哥,你以后不要打我脑袋,我可聪明着呢!你不让兰儿小姐吃鱼,定是为了给她治病,才不是为我出气!”柳思雨转过脑袋弯来,算是认命了。起初只是当个朋友,现在当了兄妹,也算是升级了呢!反正凡心也是钦慕多,又没有真的痴恋!
叶飞眉开眼笑,抬起手就要去再打,见柳思雨躲闪,又放下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让我她只吃猪骨头排骨,连吃一个月?”
“那你还是向着她,为了她好。猪骨头基因与人骨头基因最为相似,她吃得多,腿就好得快!你一点都不疼我……我这个妹妹!”柳思雨撅着嘴巴,就是不服、不甘。
你喵的!基因都搬出来了!我前世没有学习星座,可是听过基因的。叶飞心塞,不过还要装作好奇:“基因?那是什么?”
叶兰被孙喜、孙冲送了过来内院屏墙旁边,听到柳思雨的话自然是高兴万分,不过特别好奇。三人也是听到巨响,才过来看看。
孙冲孙喜也是知道了为什么要叫柳思雨小姐了,暗暗觉得原来如此。
柳思雨回头一看,看到三人,心里是更气了,随口说:“基因就是营养成分。缺啥补啥,吃啥补啥!”
“咳咳……这里没事,大家都先出去吧!思思,你跟我进来!”叶飞抬手让众人离去,又独率先回房。
柳思雨愣了一下,速速跟上叶飞。
“小姐,你看,墙倒了,大石头有个穿透了的洞!”孙喜指来指去给叶兰看。
叶兰自然也是看了个清楚,心里闪过一丝惊骇,转头说道:“走吧,捉鱼去!孙冲留下来补墙!”
孙冲觉得自己很委屈,四个女的都可以使唤他,不过还是点头应下。
柳思雨一回到叶飞客堂,就受到叶飞目瞪。柳思雨自知刚才失言,可是心里不就是委屈:“我知道错了!下次说话我一定注意!”
“不是注意!是说话慢一点,想好了,再说出去!基因、营养、缺啥补啥、吃啥补啥,这些词句,你要是解释给普通人,他们或许会尊你为大师。但是,你要解释给兰儿这样的大家子弟,他们要么不管,要么就寻根刨底了。你能把基因、把营养成分给说清楚吗?”叶飞表情严肃极了。
柳思雨不悦,摇摇头,旋即又仰头看向叶飞说:“那叶大哥,你知道什么是基因吧?不然你怎么会让她吃猪?”
“我……”叶飞一时语塞,顿了顿解释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基因。我只道阴阳五行。我让她吃猪,那是因为我给算的治病卦里,天医是亥水,亥是猪。这就跟那个吃兔子肉的病人开药方,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那个是绝症,死马当活马医。兰儿小姐这个,不是绝症,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加大痊愈的可能性,算是做局。做局你明白吗?你白岩镇家里的七星灯就是做局!”
额……
柳思雨快速转动大脑,还是觉得不够用,良久又问:“虽然我太明白你说的天医,可是既然带个医字,想来还是有道理的。至于做局,我以前也听过,可那都是迷信。七星灯,它只是一种形式特别的灯而已,摆的特别而已,它又怎么可能救我命呢?最后不还是没有就回来嘛!我不是原来的我,我是现在的我!我怎么来的,我到现在也不明白。”
啪啪啪……
叶飞拍拍脑壳,就地转了三圈,然后来到柳思雨旁边,竖起一根手指:“好!我解释给你听!我只说一遍!七星灯,是法天象地之术,效法的是北斗七星。北斗五星属水,水主死。你家的七星灯是保你不死。它与天医一样,是人们没有稳妥的办法了以后进行的最后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很显然,你这匹马是没有救回来的,但是也救回来了一半,最起码的你的躯体还活着。而你,你的道灵之所以来此,只有可能——那就是欧亚大陆的你当时肯定遭遇了阴阳大劫,而你是个幸运儿,身体死了,道灵还活着,逃逸到这了;用你们的话应该解释为阴差阳错。”
阴阳大劫?
阴差阳错?
柳思雨呼吸都近乎停止了,渐渐消化叶飞的话。良久,柳思雨想到了阳间的人死后变为阴魂的迷信常识,想起地磁偏转角,慢慢想通了。
“叶大哥,你真是学识渊博啊!我大概能够理解我怎么来的。谢谢你!”柳思雨突然就高兴起来了。
“小姐,原来少主不让你吃鱼只吃排骨是为你好啊?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还让我们误会他!”孙喜在中院一边捕鱼一边向叶兰吐槽。
叶兰笑道:“是你误会了!我可没有!”
“嘻嘻嘻……小姐,你听到柳小姐说少主向你,你很高兴吧?”孙喜尴尬一下,又想起柳思雨的话就想要逗叶兰开心。
叶兰突然板着脸昂着头没好气地说:“哼!他哪里有向着我了,还不是看在咱们一百万金币的诊金份上才那么为我好!还让我捉鱼,却不让我吃鱼!”
“呵呵呵呵……小姐,少主好像没有让你捉鱼啊!是你自己要……”
“哼……”
孙喜想要反驳一回,却被叶兰一个哼鼻子给吓得连忙改口:
“哈哈……小姐要是想吃鱼,我改天给你留点,偷偷吃!”
“不吃!”叶兰抬手止住,然后缓缓向房间转着轮椅走去。她要去修炼了。
叶兰与柳思雨不闹腾,整个观云居和谐极了。叶飞为了安慰住柳思雨,耐不住柳思雨所言哥哥疼,就答应了指导她修炼,时而切磋一下。叶飞还是每天上午修炼、下午都出去摆摊行医,晚上给叶兰骨浴疗法。七天后,叶飞看到一个人带着伤来了观云居,高兴坏了,尤其是看到他送来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