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花蛇被妞子咬住吃了疼,转头张开大嘴对着妞子,便是一个凌厉的弹射攻击。妞子的凶悍是不亚于疯子的,它紧紧咬住蛇的尾巴,躲闪过蛇的攻击,随之,就是一通摆头把它甩了起来。要知道,蛇最怕的就是这种剧烈的甩动,力道足够大的话,会让蛇的关节脱节。妞子一阵暴力狂甩之后,停了下来,显然,它自己也是甩的脑袋有些发晕。
大花蛇伏在地上动作已经变的极其缓慢,它慢慢回过头来,还想再攻击妞子,沙力海此时看准时机,一步窜上去,竟然直接咬住了蛇头。这两口子一前一后,把这条将近三米长、小臂粗细的大蛇,像晾衣绳一样抻的笔直。
苏日娜捂着嘴巴惊道:“天呐!这条蛇好大呀!”小芸也拽着苏日娜的袖子道:“它会不会咬到沙力海?”小光说:“咬不到,沙力海咬住它脑袋了,这蛇完了!”说完,他走到沙力海身边,仔细看了看这根大粉条儿。很明显,蛇头已经被沙力海的钢牙刺穿了,但它还在极力扭动着身躯。
此时,那只被蛇缠晕的野兔,慢慢缓了过来,它起身看了看,刚才差点要它命的大虫子,现在已经变了晾衣绳。这兔子拍拍胸口喘了口大气,赶紧转身跑进了林子。
眼见这条凶猛的王锦蛇慢慢失去了生命体征,小光抓住蛇头下方的位置,拍了拍沙力海的额头,让它松了口。妞子看主人抓住了猎物,也松开牙齿蹲在那里看着小光。
小光拎着大花蛇冲母亲和苏日娜晃了晃说:“不动了,没事儿了!”听了小光这话,那娘俩儿才相互松了手,壮着胆子慢慢走过来。哪想到,刚到了跟前,那大花蛇竟然又轻轻扭动了两下,吓的苏日娜拉着小芸转身跑出十几米远,才站下来回头看。小光笑的蹲在地上喊到:“跑啥跑?它这是肌肉神经在动,已经死了,回来吧!”
其实苏日娜和小芸,本来都是属于女人里胆子相对比较大的,但唯独对这蛇呀、毛毛虫啊,这类软体动物很是害怕,就像有人不怕猛犬,见了老鼠却吓的乱蹦一样。
小光见她俩还是很嘀咕,便大声说:“妈,你带塑料袋了吗?给我一个把它装里,这蛇皮可是好东西,给我爸留着泡酒。”
小芸试探着走过来,递给小光一个大塑料袋说:“赶紧装里,别拿着了,怪吓人的!我的妈呀!刚才它这一动,我心脏都快让它吓出来了!”她边说边又退了几步。
装好了大花蛇,小光把它就系在腰间。这蛇足有七八斤重,挂在腰间还真是沉甸甸的。他想到老爸见了这么大一条松花蛇,一定非常高兴,便也不觉得沉了,继续提着柳条筐采起了木耳。
三个人不知不觉,把这两棵枯椴木上的木耳摘的差不多了,正要往前再去寻找新的枯木,小光却在那棵花蛇藏身的枯树旁,发现了一株与众不同的植物。他蹲下来喊到:“妈你俩快来,看看这是啥,好漂亮的花儿!”小芸和苏日娜闻声走到跟前一看,那株一两尺高的绿色植物,分了六个枝杈,每个枝杈上是五片椭圆形带尖儿叶子,正中间一根主干,直挺挺的高出叶片一大截,顶尖处长了一小团鲜红的珠花。
小芸和苏日娜看了半天,只觉得这团珠花很是好看,但却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植物。小芸又仔细看了看,她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六爷以前讲过的,他当年挖野山参的经历。这朵红色珠花的样子,与六爷描述的人参花非常相像。小芸又仔细数了下面的枝杈和叶片,这一数不要紧,惊的她目瞪口呆,心跳居然比刚才见到大花蛇跳的还要厉害!
苏日娜和小光看着她惊讶的样子,也猜到了几分。小光好奇的问道:“妈,是人参吗?”小芸抬头看着他俩,半天才说道:“九成是人参,但这不是一般的人参,我们挖不了,要回去找六爷过来。”小光不解的问:“我们为啥不能挖?妈,你咋看出来这不是一般人参呢?”他边说边仔细观看那朵珠花。
小芸缓缓对他俩说道:“我听六爷说,这野山参小时候,第二年开始每年长一个枝杈,每个枝杈上只长五片叶子。长到四个枝杈,二十片叶子的时候,地上部分就不再长了,要等到好多年以后才会再生出一个枝杈,变成二十五片叶子。如果生了六个枝杈,三十片叶子,那就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这种百年老参,地上面看着不大,就像一棵辣椒秧子,但地下部分的根须却像树根一样,会扎的很深,也会向四周伸出老远,一旦挖不好,切断了根须就等于伤了参的元气,价值就会大打折扣。所以,我们不能挖,你现在就回去找六爷,我俩在这等你们。”小芸虽说没见过野山参,但她对六爷说过的话记忆深刻,枝杈和叶片的数量对得上,珠花也和他描述的非常像,这株植物她九成确定就是人参。
小光看着母亲说道:“我回去那你俩咋办?这地方我可不放心你俩自己在这!”他担心的说。小芸笑道:“嗯,还知道惦记我们!没啥事儿,有沙力海和妞子在呢,不用担心。我听六爷说,这百年老山参一旦看到了,就不能离开视线,否则它会跑掉,要用个红线绳拴住它才保险。呵呵!咱没有红线,就用这麻绳儿代替吧,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她说着,从兜儿里掏出一段细麻绳儿,拴在了那棵珠花下面,另一头牵在手里。
小光想想有沙力海和妞子在,就算遇到野兽,一般的豹子、野猪、黑熊基本都能应付了,也就放下心。他把猎枪交给了苏日娜,这丫头虽然枪法说不上很厉害,但至少会用猎枪。他随后转身走出林子,开上车极速返回庄园,接了六爷和万龙一起返回到木耳山。
六爷一路听了小光的描述,激动的不行,他认为这肯定是一株罕见的百年老参,想不到近在眼前的木耳山,竟然出了如此珍奇之物。万龙则更担心小芸和苏日娜的安全,一下车,他便赶紧往林子里走,小光在后面扛着三把铁锹紧随着六爷。
三个人急急忙忙的走,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远远的看见沙力海和妞子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大家看到它俩,这才算放下了提着的心,跟着两条猎犬,很快就来到小芸和苏日娜身边。
六爷只看了那东西一眼,便被惊的一阵眩晕。他缓了缓心神,又迫不及待的蹲下身子仔细观看那株宝贝。六爷反复数了枝杈和叶子的数量,好半天没说话,他用颤抖的手掏出大前门点了一支,深深吸上一口说:“万龙,这可是遇到无价之宝了,先抽颗烟缓缓,我这心跳有点儿快。”老爷子坐到地上,看着珠花两眼出神。
万龙一边看一边问:“小光你发现的?你这下立大功了,哈哈!这玩意儿长的还挺好看,我也头回见到。”小光笑道:“我发现的也不认识,是我妈认出来的,她才立大功了呢!”小芸也笑着说:“转了一圈儿,还是六爷立的功,要不是听六爷讲过,我哪认识人参长啥样啊!”参还没挖出来,几个人反倒互相让起了功劳。
六爷抽着烟说:“这棵参至少是三百年以上的参龄,你看它长成的枝杈是六支,我们行话叫六品参,叶子是三十片。但你们仔细看,最下面又发出一个很小的枝杈来,刚长了三片很小的叶子,等到明年,这个枝杈长成了,上面就变成五片叶子,那总共这就是七个枝杈,也就是七品参,三十五片叶子!我说实话,以前跟参把头挖了好多年参,别说七品参,连六品参都没见过,只见过两次五品参,那就是七八十年的老参了!这七品参真的头一次见,我也是开眼了!”他说完,掐了烟屁股,站起身观察着人参周围的状况。
趁着还没开始挖,小光拿出刚带过来的相机,给这棵罕见的人参拍了两张照片,又让苏日娜和小芸蹲在人参旁边合了个影。
观察完之后,六爷又问:“小光你那条松花蛇,是在这人参附近发现的吧?”小光道:“对呀!六爷你咋知道的?”六爷道:“但凡五品以上的老参,周边都会有蛇盘踞,老话说这是人参的守护神,找到蛇,就等于找到人参了!同样,先看到人参,在它附近就一定能找到蛇。”苏日娜听了感到非常神奇,她看着小光说:“天呐!这是真的还是传说呀?感觉太神奇了!”小光笑道:“这种事儿不要问真假,是传说也好,真有其事也罢,总之记着六爷的话就好!”苏日娜吐了吐舌头,笑着看了看小芸。小芸撇了晓光一眼,小声对苏日娜说:“岁数不大,说话老气横秋的,跟个先生似的!”苏日娜听了,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六爷观察完四周之后,对大家说:“咱以这棵参为中心,画一个直径六米左右的圆圈儿,从外圈儿开始往里一点点的挖,这可是个大工程,一天两天完不成。记着,一定不能伤到它的须子,哪怕是一根最细的根须,也尽量不要弄断了,这东西越完整越有价值。”听了六爷的话,众人这才知道这棵参的价值,远超他们的想象,但挖掘的难度也是空前的,绝不亚于考古挖掘的难度。
挖掘正式开始了,三个人先把外圈儿挖出一道深沟,然后开始往中心逐渐收缩。他们每个人手里还拿了一把螺丝刀,遇到根须后,要用螺丝刀一点一点仔细清理泥土,保证完整性。
当逐渐挖到根须的时候,难度才真正开始变大。一直挖到下午两点多,距离中心还有两米的距离,这根须竟长达两米多,实在是惊人!大家吃了些东西,继续接着挖,挖呀挖呀挖!简直挖到崩溃!小芸和苏日娜俩人无聊的跑到一旁的树丛里,又采了些榛蘑和油蘑,还有几个花脸蘑。但苏日娜实在扛不住树丛里那轰炸机般大小的臭蚊子,拽着她未来的婆婆跑回了空地。这东北山里的蚊子就叫臭蚊子,这种巨大的蚊子说轰炸机大小是夸张了,但它真的有两三公分长,绝不是夸大!被它咬上一口,起的包足有五分钱钢镚儿大小,痒到你恨不得用刀剜它一下才解恨!
六爷看看时间不早了,他放下螺丝刀,点了支烟对大伙儿说:“这活儿看来还要干两三天,一会儿我和万龙接着挖,小光你开车送你妈和这丫头先回去。然后,回鹿场带一个帐篷来,再带两条狗过来,夜里在这住下,要防着野兽。还有,记着,大家都不要跟外人说,这东西说出去也许会惹麻烦,它的价值太大了!”六爷的安排非常周全,万龙也点头认可,他接过话说道:“小光你回来的时候多带点儿吃的和水过来,要够三天的。还有,酒、烟,烟要多带,拿两条来。”小光一一记下,带着小芸和苏日娜转身离开了。
小光分别送完那娘俩儿,带着一堆吃的喝的还有卢卡和雪狮,返回来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趁天还亮着,这爷仨把帐篷搭好,把四大金刚先喂饱了,然后席地而坐,摆上五粮液、鹿肉干、花生米、咸鹅蛋、黄瓜西红柿,还有雪白的大馒头。
没了小芸的监督,小光这下子可放开了,红塔山一叼,五粮液自己就搞了半瓶儿。万龙看着他那屌样儿,嚼着鹿肉笑着说:“你这他么也太滋润了,我上初中刚学抽烟的时候,买不起烟,偷你爷的老汉烟抽,呛的鼻涕眼泪一起流。你上来起步儿就是红塔山,让我也太不平衡了!”六爷和小光都哈哈笑起来。小光咬了一口黄瓜说道:“烟叶子我也抽过,同学带去的,那玩意儿太呛了,抽到嗓子里噎的慌!”万龙笑骂道:“你他么跟我说实话,到底啥时候开始抽的?”小光嘿嘿笑道:“爸,有些东西不要深究,没意义,早一年晚一年,没啥区别,反正也会抽了,就这样吧!嘿嘿!”这小子学的越来越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