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一看,小东正满脸是血抡着镐把突围。对方几乎多一倍的人,打的小东这一方,溃不成军。郑连长一声令下,这两百多人跳下车,直接参战。瞬时间,形势立转,那小五儿,被一通乱棍,打的躺在了地上。他手下其他人也都开始乱作一团,节节败退。
小东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朝着地上小五儿的面门,连续三脚,踢的小五儿鼻口窜血。
没有多一会儿,便把王雨泽这些人全部打的跪地求饶。先前那三个司机,更是被小东挨个的暴揍。郑连长看对方已经认输了,便叫停了大伙儿。万龙上前给小东擦了擦血迹说:“差不多行了,别闹太大了!”小东说:“龙哥,这事不能完,我得让他给我个交代,要不,我没法儿跟三哥交代。”说着,他走过去对刚站起身,流着鼻血的小五儿说:“刘五儿,今天这事儿,你他妈必须给我个说法儿,要不,我弄死你!”小五儿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他冷笑道擦了擦鼻血:“东子,我知道你够狠,但今天,我们的人也吃亏了,你觉得我大哥能就这么算了?我听听你想咋办?”
小东指着他说:“你不用拿王雨泽吓唬我,我他妈不屌他,你告诉王雨泽,把边界给我退回去,我的人,医药费给我报了,否则,这事没完。”小五儿看着旁边一直没做声儿的林峰说:“林峰,你咋说?你是二把头。我跟他说不着。”小五儿其实知道,林峰虽然是二把头,但小东才是老三真正的心腹弟兄,很多事,林峰不敢和小东较劲。他这么说,无非是要小东觉得三哥更重用林峰,想挑拨他们的关系。小东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他更知道三哥在防着林峰。
小东上前一步道:“我去你妈的,少给我挑拨离间,我告诉你刘五儿,你赶紧把边界给我退回去,给你三天时间,把我工人医药费也结了,到时候你还没解决,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小五儿依然嘴很硬的说:“那你等着吧,咱就走着瞧!”说完,他一挥手,带着残兵败将撤回营地。
林峰这时假惺惺的对小东说:“东子,我刚才就劝你,差不多得了,你看你脸上全是血了,赶紧回去洗洗,有啥事儿明天再说。”万龙见事情暂时平息了,也劝小东说:“先回屋洗洗,看看伤!”
这一战,小东受了些轻伤,手下弟兄也大多是些皮外伤。只有两个河南籍的弟兄伤势严重,有一个断了手臂,另一个被打的有些脑震荡,昏迷了。林峰开车赶紧送这俩人去了医院。
小东洗了把脸,对万龙和郑连长说:“幸亏你们带人过来,要不今天估计要吃大亏了,你们人要有损伤,回头算我的账。”郑连长忙说:“老弟,我这边人你不用担心,基本都没事儿。翟老三的事儿我们肯定得帮忙,他捐了这条路,老百姓都是自愿来帮你们的。三号矿这帮小子再敢找茬儿,你说话,我们随时过来。”
说完,老郑带着大伙儿回去继续上工了。万龙对小东说:“要不我回连队给三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小东说:“行,你告诉三哥一声吧,我肯定能解决这事儿。”
万龙回到连部电话班,让话务员老孔,给接通了老三家电话,告诉了他今天矿上的事儿。老三一听就急了,说一会儿就去矿上看看。
王雨泽这边,也接到了消息,他立刻从天岗市带了两个得力干将,带着家伙杀奔小金沟儿。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怎么处理,才最稳妥。王雨泽不是那种暴躁冲动的人,他是玩脑子的。他在琢磨,既不能丢了面子,还要让翟老三不再找他麻烦。这金矿毕竟一年下来,能给他带来大几百万的收益,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次是小五儿越了界,有错在先。先把眼前摆平了,以后慢慢再收拾翟老三。想到这,他脑子里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却说金凤儿这边,她听说矿上有了麻烦,很是担心,老三不让她跟着,留她自己在家。正巧建华晚上到了嘉宁县,他直接来到金凤儿这儿。金凤儿跟他说了矿上的事儿,建华也只能哄着金凤儿,劝她不要担心,在家等消息。俩人心情有些低落,他们真的但心老三出事,聊到天黑,连饭都没吃,也并未有过分的举动。
要说他俩也算是有情有义,知道老三是疼金凤儿,才允许他俩来往。至少能真的担心老三,而不去做愧疚之事,也算内心有个交代。
再说小金沟儿这边,翟老三和王雨泽都先后赶到了矿上。这翟老三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他在嘉宁县可没人敢跟他如此叫板。他带上一众弟兄,怀揣几把五连发,直接找到了王雨泽。林峰心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硬着头皮跟着来了。
王雨泽把他们让进帐篷里,身后站了几个弟兄。他知道翟老三是来者不善,便先开口说道:“三哥,这事儿我也刚知道,赶紧就跑过来看看。小五儿今天可能是大意了,没看好现场,司机迷迷糊糊的推过界了。不管咋说,过界了,确实不对。但小东兄弟也太冲动了,直接打了我三个司机,这才有了一场误会。三哥,你看这样行不?边界我让人拿绳子拦好,你的还是你的,我绝不多占。你那边弟兄和我这边,伤的也都差不多,但我王雨泽不是不讲究的人,小五儿错在先,那就我来承担你们的医药费,三哥你看多少合适?”王雨泽把问题推给了小五儿,说成是误会,自己又显得通情达理,办事讲究。
翟老三没想到王雨泽能说出这番话,直接气就消了一半。他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说:“老弟,今天我来,本打算去你一条腿,把小五儿也废了。但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不能欺人太甚,你讲究,我也不能坏了规矩。但面子还得要,你让小五儿给我弟兄道个歉,这事儿咱就算过去了,那点医药费,你看着办吧,无所谓了。”
两方都是道儿上混的,和气生财的道理大家都懂,对方给了台阶儿,老三也是顺坡儿下了。小五儿虽然吃了亏,但大哥这么说了,他也不敢违抗,只得对着小东说:“东子,今天怨我了,我给你道个歉,咱两家儿也算是邻居,不打不成交,你看行不?”小东摸了摸破裂的嘴角儿说:“那行,两个大把头都说开了,那我没啥说的了,算了!”
王雨泽回手拿过皮包,在里面拿出三万块钱说:“来,东子,这钱你拿着,给弟兄们看病,买点吃的,别往心里去了。”老三觉得三万给的不少,冲小东点了点头说:“拿着吧,你看着去安排。”
就此,一场暴风骤雨,被王雨泽轻松化解了!
回到木屋里,老三让林峰去村里给金凤儿打个电话,告诉她这边都解决了,不要担心。
金凤儿撂了电话,开心的告诉建华。俩人这才调整了心情,吃了点东西。收拾完了,便坐在沙发上说话。建华看着金凤儿温柔美丽的样子,实在抑制不住对她的思念之情,握着金凤儿白嫩的双手,动情的说:“凤儿,自从过年给你打过那次电话,再也没有听过你的声音,我真的好想你!你想我了吗?”金凤儿略带羞涩的抱怨着说:“咋不想!天天都想,你过完年咋不早点儿过来?让我等这么长时间?”建华赶紧解释说:“凤儿,我天天都在想你,年后我父亲得了腰椎病,这两月一直在护理我他,现在刚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赶紧跑回来陪你。”金凤儿听了,忙说:“不要紧吧?老爷子能离开人儿了?”“嗯,没啥问题了,放心吧!”建华答道。金凤儿微笑着附身趴在建华怀里说:“那我要你好好陪陪我,真的想你了!”
建华紧紧抱住她,思念了几个月,终于能搂着心爱的女人,那种心情无比幸福!他低头看着金凤儿的眼睛,发自内心的笑着。
久旱逢甘露,小别胜新婚!以此来描述两个人此时的心境,最为贴切不过。女人有了爱情的滋润,才真正的成为一个女人!是以,大多女人,一旦尝到了那种滋味,便会一发不可收拾。金凤儿此刻心中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样美好的时光,才刚刚开始,这一个夏天,是金凤儿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
说话间已到了五月初,这将近二十天里,太和村的两百多人,每天起早贪黑,把路修的差不多了,已经到了铺油儿阶段。养路段的十几名道班儿工人,用小四轮儿拉着整罐的沥青,加班加点,在抢着工期。
万龙这段时间,每天开着吉普车,拉着连队的几个干部到处转。既盯着北大道的工程进度,也顺便把村子里面的路,勘察一遍,提前做着准备。哪里要栽树,栽什么树种;哪里要留涵洞排水,排水渠挖多深……
就在大伙儿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村里联防队的赵安跑进来。他喘着大气说:“郑连长,我们逮着两个偷狗的,他们这次把董文胜家的狗药死了。”郑连长一听,立刻问道:“人呢?”赵安答:“在老董家门口儿呢,那几个弟兄正收拾他俩呢!”老郑放下筷子说:“快去告诉他们几个,别把人打坏了,差不多就行了。一会儿弄连部儿去,我吃完饭回去处理。”赵安得令,转身又跑了出去。
万龙放下酒杯说:“这帮王八蛋,太可恨了!八连去年有四五家的狗,估计都是他们偷的,这回可逮着他了!”刘排长说:“赶紧吃,一会儿回去看看,这回不能饶了他们。”几个人匆匆吃了几口,起身回了连部儿。
这边赵安跑回董文胜家门口儿,一看,那俩小子,已经被几个联防队员打的满脸是血,趴在那条死狗面前,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联防队长安江,正愤怒的,抡着八公分宽的军用牛皮腰带,劈头盖脸的抽打:“小瘪犊子,我让你偷狗,跪下!跟它喊爹,快点儿!喊!”那年龄大些的偷狗贼,吓的赶紧跪起来,对着那狗喊着:“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爹!”那年龄小些的,想是打的有些重,跪不起来,只是趴在地上喊了几声爹!一旁的队员小军,一脚把跪着那个踹的仰面朝天,指着他说:“你个老逼养的,我家狗去年丢了,肯定也是你俩干的,今天我整死你们!”
赵安跟安江说了连长的交代,安江叫住了小军说:“行了,别打了,找根绳子,都绑起来弄连部儿去。”几个人压着这俩倒霉蛋儿,去了连部儿。
郑连长和万龙还有刘排长,坐在连部儿会议室,看着这俩偷狗贼。安江和小军一左一右站在那儿。俩人双手反绑,蹲在墙角儿里瑟瑟发抖。
老郑点了支烟问:“你俩是哪的?”“松北林业局的。”年龄大的回答。老郑又问:“下的啥药?”“氰酸钾铝!”那人又答道。万龙吸了口烟也问道:“你们每次偷完狗,都卖给哪了?”那人犹豫了半天没说话。安江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说!卖给哪了?”那家伙被打的眼冒金星儿,赶紧说:“松北镇金达莱狗肉馆儿。”万龙又问:“来八连偷过几次狗?去年那几家丢的狗,也是你们俩干的吧?”那人支支吾吾不敢回答。安江又是一个大嘴巴:“操你妈的,快说,是不是你们俩?”那家伙心里已是彻底崩溃,哭丧着脸说:“是,去年来这儿还偷过两回,就两回!”
郑连长把烟头儿捻灭了,看看他俩说:“你们这么大的人了,还他妈偷鸡摸狗儿的,什么玩意儿?”他又跟刘排长说:“这俩小子是惯犯了,我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儿,一会儿送姜宝生那去。”说完,他拿起电话,接通了八连驻地派出所。“喂!老姜啊!我老郑,我这逮俩偷狗的,是惯犯,一会儿我让人送你那去。”撂了电话,他叫刘排长和安江,把这俩人压去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