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将整个青州都送于你!
此言一出,吕布僵楞在了原地,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半晌后,吕布眸中带着冷冽,怒斥道:
“卫仲道!你休要再想用这些花言巧语蒙骗与某!
莫非汝以为某还是当初那般懵懂好骗乎?!”
“奉孝兄!弟又何曾骗过你?!
当初弟所答应你的那些事,又有哪些未曾做到?!”
卫宁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那演技简直秒杀如今的小鲜肉。
见吕布一脸错愕,卫宁继续说道:
“奉孝兄!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可郁郁久居于人下?!这岂不正是你的至理名言?!
难道奉孝兄就甘愿一辈子只做他人手中之剑乎?!
只要奉先兄愿意反戈一击!
弟定将青州双手奉上!
不仅如此!弟还愿为兄长你提供十万大军的军备以及粮草,以助兄长拉起一支精锐之师稳定局势!”
此言一出,吕布真的有些心动了,只见他呼吸急促,看向卫宁的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而跟随他一同来到徐州的西凉军此刻也停止了进攻,他们策马回到了吕布身旁,静静的等待着吕布的决断。
不得不说,吕布还是有一定的人格魅力的。
就说这一万西凉铁骑便被吕布的武艺折服,如今成了吕布的心腹。
见此,魏续策马来到了吕布身旁,低声道:
“姐夫,不可轻信此贼的花言巧语啊!
就算那卫仲道是真心的,我等也不能就此表露出要与他合谋之意!”
说着,魏续努了努嘴,示意吕布看向那边。
吕布顺着魏续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其余己方势力之兵皆神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大有一言不合就先灭了他的架势。
见此情形,吕布朝着营楼上的卫宁大喝呵斥道:
“卫仲道!休要巧舌如簧乱我军心!
本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莫非汝以为本将是那反复无常的小人乎?!
今日本将定要踏破营寨,将汝生擒!以正我吕布之名!”
卫宁闻言轻叹了一声,看来这吕布经历了这么多终究是成长了啊。
但见那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亲自披挂上阵。
无奈的卫宁也只得下令大军死守营门,大战再次爆发。
可是很快,卫宁再次发现了端倪。
只见吕布在弓箭手的压制下攻势十分缓慢,似是刻意的不愿使出全力一般,那拙劣的演技直接把卫宁给看懵了。
节操呢?刚才的豪言壮语呢?!三姓家奴诚不欺我啊!
“尔等都听着,吕奉先勇猛!弓箭手给我狠狠的招呼!!”
随着卫宁一声令下,更多的箭矢朝着吕布射去,这下不用吕布刻意表演了,他是真的疲于应付。
为此,吕布还朝着卫宁的方向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不过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方才放出的狠话,吕布还是冒着箭雨硬生生的向前推进。
周围的徐州军与青州军见此亦是士气大振,趁着长平军集中力量对付吕布之时,他们赫然发起了猛攻。
一时间,长平军的防御压力骤增。
本想配合吕布好好演戏的卫宁这下可不乐意了。
“不用再管吕布!照着敌军密集处轮番射击!”
话音落下,一轮接着一轮的箭雨向着人头攒动的地方倾斜了下去。
霎时间,惨叫声连连。
战斗持续了一刻钟后,联军的先登登上了营楼,两军展开白刃战。
卫宁手持长剑身先士卒,习自王越的剑法此刻在乱军中施展而出,他的身影仿佛化作了游龙,不断的斩杀登上营楼的敌军士卒。
见主公如此勇猛,长平军士气大振,硬生生的将敌军杀退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一跃而起,巨大的身影遮蔽了太阳。
轰的一声,那道人影落在地上,震得整个营楼都随之战栗。
“吾乃九原吕奉先!卫仲道速速前来与某一战!!”
吕布的吼声一连传出去老远,正在喘息的卫宁闻言立即提剑杀了过来。
“吕奉先!既然你执意要与我为敌,那我便斩了你!”
说话间,卫宁以剑做刀,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吕布的脑门便劈了过去。
“竖子休得猖狂!”
门楼上狭窄,方天画戟施展不开,吕布亦是拔出腰间宝剑对敌。
一旁的长平军自然不会看着自家主公与吕布单打独斗,五花八门的武器齐齐向着吕布招呼了过去。
见此,吕布一个鹞子翻身,身体转动的同时带动着手中宝剑扫向四周,仅一招便逼退了攻来的长平军。
而后,吕布再次出招,挡下了卫宁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宝剑争鸣,尖锐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吕布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方才你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奉先兄,我何曾骗过你?”
“你将这青州送于某,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但有奉先兄相助,我定可渡过眼下这一劫。”
卫宁如此坦率,吕布不由得又多信了几分,但他还是狐疑道:
“某怎知你真的不是在骗某?!”
“那奉孝兄要如何才能信我?”
一时,吕布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岔开话题道:
“你军中不过数万人马,即便加上某的西凉铁骑也不足十万之众。
仅凭这些人马,又如何胜得过联军三十万大军?!
即便你没有骗某,这一次你也必死无疑!”
“奉先兄说笑了,遥想大年,黄巾大军动辄百万,以我当初之兵力尚且不惧。
如今我身后有数十万精锐之师,又岂会怕这区区三十万联军?!”
“哼!黄巾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又岂能以黄巾之事与今日的局面相提并论?”
“奉先兄此言差矣,如今的联军亦如当年的黄巾一般无二。”
“胡言乱语!你还说没有骗某?!”
“奉先兄!我只问你!
若我长平军拼死一搏能带走多少敌人与我等同赴黄泉?!”
吕布一时哑然,他不得不承认,长平军的战力的确不俗,此事他深有体会,当初并州一战便是前车之鉴。
若真的拼命少说也能拼掉联军七八万人。
“奉先兄,联军各方势力各怀鬼胎,有谁会真的愿意让自己麾下大军去送死?!
可他们拖得起吗?
一旦我大军回援,这区区三十万人还能困得住我?!”
“就算如此,有三十万大军守城,某不信你还能攻下青州!”
卫宁心中冷笑,一旦曹嵩之事东窗事发,曹操军大局攻入徐州,这里的人马迟早都会撤走。
不过这些事卫宁自然不会告诉吕布。
“奉先兄,这不是还有你嘛!
只要奉先兄愿为内应,青州旦夕可下!
奉先兄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你自己吗?!”
此言一出,吕布也不得不颔首道:
“若有某作为内应,那联军确实不堪一击!”
见吕布陷入了挣扎之中,卫宁也不再说话,他从未想过真的要策反吕布。
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联军与吕布间心生隔阂,让他们不敢再用吕布,从而减轻大营的压力,能多坚守几日罢了。
当然,卫宁不知道的是,如今联军中可不止吕布一名猛将。
二人交谈之际,手上的功夫也没有闲着,转眼间已经斗了数十合。
就在吕布出神之际,营外鸣金声大作,原本攻势猛烈的联军瞬间犹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此事且容某再想想...”
说完,吕布一剑逼退卫宁,转身便走。
只听得吕布一声口哨,赤兔便从远处飞奔而来。
吕布看准时机,从门楼上一跃而下,身影落在了赤兔马马背之上。
临走前,吕布还不忘放下一句狠话,
“今日算汝好运!明日某必斩你!”
随后便扬长而去...
...
傍晚,晚霞染红了天空,夕阳渐坠,一辆马车正缓缓的驶向长平大营。
两名斥候模样的曹军军士迎面朝着马车飞驰而来。
“吁....”
车夫忽然勒主了缰绳。
“出了何事?!为何突然停下?!”
马车的门帘被掀开,其内露出了郭图的脸庞。
斥候抱拳道:
“大人,前方有情况。
长平军军营被数十万人围困!”
“什么!?尔等可看仔细了?!”
“大人!千真万确啊!”
“数十万大军,这陶谦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他就不怕徐州内部空虚,被人趁虚而入吗?!”
郭图眉头紧蹙,有些不敢置信的自语道。
“大人,眼下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了,先回去吧!”
“喏!”
...
另一边,联军并未退回临济城,大军围着长平大营筑起了营寨,看那样子好似要与长平军不死不休一般。
联军中军大帐内,几方势力的首脑汇聚一堂。
吕布带着怨气,不满的开口道:
“方才某已攻上了门楼,为何要鸣金?!
若是再给某一些时间,某定能斩杀了那卫仲道!”
谁知话音刚落,一旁便传来一阵讥讽之声,
“温侯莫不是当我等皆是傻子?
某可听说方才那卫仲道给你许下了重诺,要你反戈一击!
依某看,是那卫仲道故意放你上去,好趁机让你二人密谋此事吧!”
吕布闻言心下一惊,但表面装作暴怒的模样怒斥道:
“汝是何人!?竟敢这般诋毁于某?!莫不是以为某手中画戟不利乎?!”
“哼!吕布!以你的战力,若真要下手,此刻那卫仲道早已魂归西天往生极乐而去了!
如今他还好好的活着,分明就是你放水!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依某看!你这是被某戳中,恼羞成怒了吧!
要战便战,莫非以为某怕了你乎?!”
“好胆!!”
正当二人剑拔弩张之时,陈登开口道:
“温侯!越将军!切莫中了卫宁小儿的离间之计啊!”
出言讥讽吕布之人正是越兮。
见陈登开口,二人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陈登看了一眼二人,继续说道:
“卫宁小儿此番率军大举南下,早已将青州视为囊中之物,又岂会轻易的送于他人。
而他之所以要在两军阵前挑拨我等与温侯的关系,不过是为了让我等内讧,借此拖延时间罢了。”
陈登一番话看似是在替吕布辩驳,实则是在提醒吕布。
以陈登的敏锐,又岂会看不出吕布今日刻意放了水。
果然,闻得此言,吕布脸色更加难看了些。
陈登也不管他,接着说道:
“温侯勿怪,今日之所以鸣金乃是因为我联军损失过大。
那赵云、典韦与宇文成都的确骁勇,有他三人坐镇,我军根本攻不上营楼。
为了避免徒增伤亡,在下这才下令鸣金。
而今夜将诸位将军召集于此,便是想要商议攻破长平大营一事。”
越兮闻言开口道:
“陈大人放心,某可不似某些人,只知放水!
明日某亲率大军进攻,定能破开敌军的寨们!”
吕布拍案而起,怒视着越兮,冷声道:
“汝这是在找死!”
“怎么?!莫非某说错了?!”
“你!”
吕布怒发冲冠,拔出宝剑便朝着越兮刺了过去。
越兮也不甘示弱,亦是拔出佩剑迎上了吕布。
转眼间,二人便斗到了营帐之外。
其余人也纷纷出了营帐,欣赏着这场龙争虎斗。
见此,陈登也不阻拦,他也想掂量掂量这二人的武力究竟如何。
转眼间,二人便已斗了百合,越兮虽稍稍落了下风,但若说要落败,起码还得百合之外。
陈登知道再斗下去便真的要伤了和气,于是便朝着李进使了个眼色。
李进会意,提起一杆沉重的槟铁大枪便冲了过去。
只见那沉重的大枪在李进手中如臂驱使,当的一声便荡开了激战的二人。
“够了!都是自己人,莫要伤了和气。”
被分开的二人皆蹙眉看着李进,心中有些惊骇。
二人皆是超一流的猛将,此人竟能轻易的将激斗的二人轻描淡写的分开,足可见此人的武艺更甚二人一筹。
即便是骄傲如吕布也不得不高看了李进一眼。
而这时,陈登作为和事佬缓缓走了过来,
“温侯与越将军果然勇猛,方才的比斗看的在下那是心惊肉跳啊。
若是二位齐心协力,何愁攻不破长平大营啊!
在下已命人准备了酒宴,不如我等边吃边聊,如何?!”
吕布冷哼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看在陈大人的面子上,今日就此罢手了吧。”
“不错,看在陈大人的面子上,某便不计较了。”
“二位不愧是人中龙凤啊,果然胸怀宽广!
来来来,且随在下入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