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 宛城
刚刚撤回南阳不久的袁基唯唯诺诺的站在书房内,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对面,袁隗一脸的怒气冲冲。
听闻袁基在洛阳干的好事后,袁隗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南阳。
“袁士纪!看看你做的好事!!!”
袁隗被气的直发抖,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失望。
“老夫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久,甚至不惜假死!就是为了能让我袁氏能有一个好的名声!
可你倒好!我袁家四世三公的名望被你这一步昏招彻底败坏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老夫对你寄予的厚望吗?!
你对得起我们袁氏的列祖列宗吗!?
你这个不肖子孙!老夫今日若是不打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袁隗拿起执法棍,一下下的抽打在袁基的身上。
袁基皱着眉,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的站在那,任由棍棒抽打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袁隗正在气头上,此时多说无益,还不如让袁隗好好发泄一通,反正袁隗也不可能真的下死手。
果然,抽打了一阵子后,袁隗一把将执法棍扔在了一旁,气呼呼的坐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遭,袁隗的气也消了大半,他看着袁基,喝道:
“逆子!怎么不说话!?”
“孩儿有错,不敢为自己狡辩,甘愿受罚!”
袁隗看着袁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又气又好笑,他接着说道:
“你这次究竟是怎么想的?!
以你的城府,不该做出这等事才对!
而且就算要做,你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你做的!
你这次真的太令老夫失望了!”
袁基见袁隗气消了大半,这才开口说道:
“叔父!此事的确是孩儿错了!
本来孩儿也是想抽身事外的,可那个曹孟德!
他对孩儿百般侮辱!
孩儿一时气昏了头,就提前让阎行动手了…”
说起这件事,袁基仍有些咬牙切齿,他看了看袁隗的脸色,接着说道:
“叔父,孩儿已经在善后了…
那件事动手的都是羌人,孩儿已命人四处传播谣言,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羌人。
另外,皇帝的死讯也为我们吸引了许多的注意力。
想来再过些时日,我袁家的声誉便能慢慢恢复过来。”
袁隗长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袁基,又道:
“你还是太不稳重了,这心性得多锻炼!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了吧,好在也不是无可挽回,老夫已经派人在替你擦屁股了...”
袁隗又瞪了一眼袁基,接着说道:
“老夫以为,这段时日董卓一定会派人来找你结盟,你切记,万万不可答应董卓!
哪怕董卓许诺给你的利益超乎想象,你也不能答应!
否则,我袁家就真的完了!”
袁基点点头,说道:
“叔父,孩儿明白的!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杀了几个与我们对立的大臣罢了,对于整个天下的影响并不大。
而董卓那厮杀的可是天子!
若是我们再和董卓合作,那天下就真的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你明白就好!
不过说起来这事也有些蹊跷…”
袁隗眯着眼,手抚着长髯接着说道:
“天子可谓是董卓手里最重要的筹码,他怎么会轻易杀了天子呢?”
“叔父,外面不是都在传,说天子是死于流矢嘛。
两军交战,场面混乱不堪,天子不小心中了箭倒也说的通。”
袁隗微微颔首道:
“管他是死于意外,还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左右天子之死对于我们袁家来说也未尝是件坏事。
眼下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对付诸侯联军。
以我袁家在汝南的底蕴,对付区区孙文台与那个曹阿瞒绰绰有余!
老夫担心的还是本初和伯业那边…”
“叔父,孩儿已经传信给伯业兄长,令他撤出山阳前来南阳与我会合。
至于本初那边…哎…孩儿也是鞭长莫及啊…”
(山阳属于兖州)
“嗯…
此次会盟的诸侯光兖州一地便有四位,伯业不可能守得住山阳。
且兖州乃是四战之地,山阳那边放弃也就放弃了。
可是冀州…老夫实在不甘心就此让给卫宁那个小儿!”
袁基沉思了片刻,说道:
“叔父,不如您给那韩馥修书一封,令其将冀州让与本初。
若是本初能得整个冀州,或可与那卫宁有一战之力!”
袁隗摇头道:
“不可!
老夫还活着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只有藏身在暗处,才更方便老夫做一些谋划。
况且,一州之地恐怕还不够。
卫宁小儿在并州经略多年,根基牢固。
就算本初夺得了整个冀州,短时间内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看来,还是得和董卓做一笔交易啊...”
“叔父...您刚才不是说...”
袁隗目光深邃,冷笑道:
“我们不能明面上与董卓结盟,但背地里...
这件事老夫亲自来做,你还年轻,把握不住的。”
“喏!不过叔父,您指的交易是...”
“士纪,董卓如今伤了元气,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董卓还敢主动出兵找卫宁的麻烦吧!
若是我们能说服董卓出兵并州,那本初那边岂不是压力就小很多了!”
“这招好是好...
可是叔父,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董卓他会答应吗?”
“哼,由不得他不答应!
别看我们现在麻烦不小,可从长远来说,董卓的麻烦可比我们大的多!
现在帮助我们,也等于是他在帮助未来的自己。
就算董卓看不明白,但是李文优一定会明白的!”
袁基闻言点了点头,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了,老夫要回汝南去了。
你手下的李严和文聘都是好苗子,值得栽培!
至于孙坚和曹阿瞒,哼,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
老夫回去后,自然会有人前来对付孙坚的。”
“恭送叔父!”
袁隗摆了摆手,戴上了黑色的斗笠,转身进入了密道之中...
从密道出来后,袁隗已然身在了宛城的城郊。
漆黑的斗笠下,一双眸子凝望着北方,喃喃自语道:
“看来鸡蛋果然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啊...
本初,若是你这次能挺过去。
那老夫就把属于你的那一份还给你!
到时候,你们两兄弟称雄南北,共逐中原!
至于这天下最后落入谁的手里,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