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阮南霜转身离开监牢。
只是刚走到门口时,许轻舟突然出声:“不要过于相信戚治武。”
他声音很低,足够阮南霜听见,却没有引起门口傅夜寒的注意。
阮南霜一愣,脚步顿了顿,之后却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监牢。
看着阮南霜冷漠的背影,许轻舟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他真的很没用……又让他的小南霜失望了……
傅夜寒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跟在阮南霜身侧,两人一直离开这处据点,乘车离开。
足足过了五分钟之后,阮南霜才缓缓的开口:“所以……我失去小时候的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真的和姓许的那对父子有关?”
傅夜寒刚才站得不算很近,但也将监牢内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此刻微微叹了口气,伸出胳膊将阮南霜揽在了怀里。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让我痴傻,这是我妈妈要求的,但是,为什么要让我忘了,小时候的事!”
阮南霜感觉自己无法/理解:“难道是当年的我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但是……我还那么小!为什么要让我直接忘记?”
阮南霜越说,眼圈越红,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忘掉的到底是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
哪怕她没有忘记那些事,之后一直遭到追杀,也比现在这样,被蒙在鼓里强!
就好像周遭一切都是看不清的迷雾,不管她走向哪个方向,都无法探寻到她想要的真相……
尤其是,还有那些美好的童年回忆,也被一并忘却……
“但是你之前鼓励我,说,我们肯定会找到治好我爸的办法。”傅夜寒缓缓开口,声音里很有力量。
“你看,现在我们真的找到了这个办法,所以,你的事,我们肯定也会找到办法的,不管是你小时候的记忆,还是一切事情的真相……我们都会找到的……”
阮南霜深吸口气,有了傅夜寒的安抚,她顿时安心了许多。
“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傅夜寒将阮南霜拥在怀里,轻轻在她耳边做出承诺。
“我相信你……”阮南霜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她趴在傅夜寒怀里,身上的安全感格外厚重。
“我们肯定都会解决的,毕竟还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我们,不是吗?”
两人回了傅家老宅,看了一眼老爷子。
在用了医生开的药方,喝了汤药之后,老爷子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医生还在药方里加了两片人参,让老爷子的精神更加抖擞。
下午的时候,甚至还有力气在外面庄园里打了一会儿高尔夫球。
病情得到控制,傅夜寒和阮南霜也放下心来,又开始处理有关白家的事情。
当年白璐梦去世的真相,线索停留在许咏茂身上,就再没了进展,而白家那边则更是鸡飞狗跳。
为了争夺大房那边百分之二十的财产,大夫人和三爷爷直接闹上了法庭。
法院也考虑到这件事影响不好,所以速度很快地组织了几次调解,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现在白家庄园整个就像是战场,大房那边的别墅,三房的人不许过去,三房这边,也不许大房的人过来。
双方像是打仗一样,在中间划了楚河汉界,雇佣了为数众多的保镖,在中间看守着,也不知道防着对方,究竟是在防什么。
两房的小辈也都一言不合就打架。
阮南霜又被喊回白家的时候,正看见几个年轻的白家男性晚辈正互相厮打在一起,下手全都格外狠戾,压根不在乎自己正在打的是自己的同姓兄弟。
阮南霜下了车,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看着,内心压根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只是像看好戏一样欣赏着。
反正她手里的那份财产,别人抢不走,这些人愿意怎么争就怎么争,在无聊的生活里,参观一下这些事情,当作调剂,还算挺有意思的。
直到一个管家匆匆赶来,好不容易将两伙人拉开,又叫家庭医生过来给众人治疗伤口,这些打架的人和看热闹的人才纷纷散去。
打架打到这个地步,阮南霜这次就又白来了。
听说三爷爷也被大房这边的晚辈弄的陷阱给扭伤了腿,虽然没人承认陷阱是谁布下的,但三爷爷已经去医院治伤了。
阮南霜便打算离开白家庄园,去白氏集团找一下白鹤纹。
两人最近都没怎么联络,是时候交换一下情报了。
她转身,正要回到车上,却被刚来白家那天就给她脸色看,后来又在酒吧里被她收拾了一顿的大房孙媳妇叫住了。
孙媳妇的表情有些尴尬,但脸上丝毫没了那天第一次见到阮南霜时的嚣张跋扈,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变得朴素了起来。
她试探的伸手想要抓住阮南霜的胳膊,却没敢,而是轻轻地喊了一声:“阮南霜……”
阮南霜侧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有事?”
“我是想和你说几句话……”孙媳妇显得格外局促不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珠使劲往左看了一下。
阮南霜疑惑地看向她左侧空无一物的地面,随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总觉得这人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下一秒,孙媳妇就解释了出来:“麻烦你跟我到这边来吧……”
说着,她又往左边示意了一下。
阮南霜这才看到,往左边走是通向会客厅的走廊。
她脸上立刻浮现出了颇具深意的笑意。
已经看出来,平常白家孙媳妇应该是桀骜不驯的,从来都不会和人低声下气的说话,所以她才在找自己的时候,动作如此僵硬,表情也如此尴尬。
阮南霜不想跟她去,她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只是淡淡的看着对方:“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我很忙。”
孙媳妇深吸口气,似乎在强压自己心头的怒火,之后,她再次挤出一点笑容:“我是来向您道歉的。”
“之前的确是鲁莽了,毕竟我们平常都被惯坏了,没见过外面的大风大浪,总觉得自己最厉害……
下一刻,阮南霜噗的笑出了声:“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