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短信里发来的地址,阮风林叫司机立刻开车过去,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
“等拿了药,再随便约阮南霜出来,嘿嘿嘿……”
阮风林想着阮南霜死后,自己大权在握,重回巅峰的样子,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压根不觉得,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什么不妥!
“哎,小唐,这就是我人生中的劫难啊!迈过这道坎,我才能重获新生,你说,是不是?”阮风林笑着说。
新雇的司机小唐眸色暗了暗,没有说话。
许轻舟给的地址是海边一间废弃的仓库,仓库里幽深黑暗,散发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而仓库里则堆着满满的集装箱。
“橙色,橙色的那个……上面的编号是9823……”阮风林眯着眼睛,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挨个寻找着。
走到仓库最里面时,他眼前一亮。
编号为9823的集装箱门虚掩着,阮风林大步走过去,拉开沉重的箱门。
生锈的金属发出咯吱一声响,阮风林看向集装箱里的东西,有些疑惑。
居然这么多吗?
集装箱不大,里面却足足垒了两三平米面积,一人多高的黑色方形物体,那些东西都被包裹成长方体,整整齐齐。
就在他迈步进入集装箱,打算随便拆开一包看看的时候,仓库外传来微弱的车声。
是送他来的那辆越野被小唐开走了。
“什么情况……”阮风林追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气得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较矮的一摞黑色包裹上,之后随手拿起一个,拆了开来。
黑色塑料膜里面,是可以承重的纸壳,阮风林粗暴地撕开纸壳,里面像是冰糖一样的晶体,让他愣了一瞬。
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靠,什么东西,许轻舟那小子给我拿冰/毒?”阮风林气得掏出手机,当场就要打电话给许轻舟质问,但仓库外,又响起了车声。
这次的车声很大,从四面八方传来,之后是紧急刹车,车门开启,数十道脚步声响起的声音。
一切都发生得极快,阮风林呆呆地坐着,就被两三个黑洞洞的枪管顶住了头!
“别动!举手!转身!”
“这里是凤城警方,你涉嫌运毒贩毒,已经被逮捕了!”
阮风林呆愣许久,眼睛瞪得溜圆,直到双手被掰到身后,用冰冷的手铐铐住,他才反应过来——
他被骗了!
“等一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许轻舟骗我的!你们看我手机,手机里有他发来的短信!”阮风林拼命挣扎起来!
一个警官伸手到他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密码?”
“六个八!我半个小时之前刚收到的短信,就在第一条!”阮风林大叫。
警官调开短信箱,看了一眼便皱起眉,把屏幕拿到阮风林面前:“哪有?”
阮风林全身颤抖,眨眨眼甩掉眼皮上落下的冷汗,定睛看去。
短信箱最上面的那条内容,赫然是一条广告:“年中大促,活动满599减200……”
再往下,是:“您本月话费余额127元……”,“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支出人民币……”
没有许轻舟发来的短信。
阮风林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别解释了,这仓库和集装箱都是以你的名义定的,半小时后还有船家要过来拿货,之后出海是吧?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切,你就别装了!”
警官粗暴地说完,直接把阮风林塞进了面包车的后车厢。
车队迅速开走,前后最多不超过三分钟。
仓库对面,已经废弃的港口小屋里,许轻舟坐在暗影里,看着这一切,嘴角轻轻勾了勾。
阮风林竟然真的敢伤害他的小南霜,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
另外一边。
“老大,有一个……可能是好消息的消息。”阮南霜刚回到西郊别墅,龚文就亲自前来汇报。
“怎么了?”阮南霜挑眉。
“嗯……阮风林被抓了,是之前看守所那条线的兄弟发来的情报。”龚文回答。
看守所那条线,在阮风林被放出来之后,就一直没再动过,现在主动汇报情况,看来的确事发突然。
阮南霜有些诧异:“被抓了?因为什么?”
“运毒贩毒,当场抓获,证据确凿,现场缴获的冰/毒够判他三千次死刑的了。”龚文说到这里,耸耸肩,“不知道是谁这么仗义。”
阮风林虽然在海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生意,但这之中绝不包括贩毒,不然,阮南霜也不会忍他到现在。
但现在,居然有人以这个罪名把他弄进了监狱,而且一出手就是想他死的程度,阮南霜感到有些意外。
“老大,我已经和齐老大那边的人核对过了,没有咱们的人动手,还是……您亲自安排的?”龚文问。
“不是啊,我还没动手呢。”阮南霜很无辜,“我动手的话,肯定会告诉你们。”
“我觉得也是,所以,这说不定是阮风林别的仇家了?”龚文皱眉。
阮南霜意外地看着龚文:“你查不到是谁动的手吗?”
按理来说,就算不是他们动手,深蓝组织应该也很容易/查到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吧?
没想到,龚文一脸沉重地摇头:“真的查不到,对方的手段很隐蔽,现在,我们只知道阮风林一直在喊冤,说自己中了圈套。”
“知道了。”阮南霜点点头,随手把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丢给龚文,“找个人帮我整理一下,这是要和傅氏谈的合作。”
龚文一愣:“那老大您要去……”
“去看看阮风林。”阮南霜眼睫微眯,鸦羽般的睫毛显得格外凌厉。
她的老父亲此刻,应该过得很难受吧?
阮南霜亲自开车去了看守所,虽然现在是禁止探视期,但她还是进去了。
那个佝偻着的白发男人走出来的时候,阮南霜差点没认出,他是阮风林。
阮风林看起来又瘦又干枯,整个人瑟缩着,就连狱警砰地关上大门的声音,都能把他吓得一个哆嗦。
而他的头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全白了。
阮风林坐在玻璃墙后,拿起电话听筒,看着阮南霜,突然哭了出来:“南霜,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