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难事。”听完王昭平倾诉后,王荣纶有些哭笑不得。
“你太公我也是一厅执事,你可曾看我终日枯坐,守着市贾厅不得动弹?”
“太公您执掌的市贾厅,本就需要巡视四方。”王昭平随侍王荣纶四五年,对他的职责很是清楚。
“但孙儿在功德厅,每日都需要更新赏善惩恶榜,实在无法分身。”
“我虽经常巡视四方,但厅内也有文书往来,我不在时,都是谁在处理。”王荣纶问道。
“是陈师兄和孙儿。”王昭平答道。
“着啊,也没有因为我不在,就耽误厅内的文书往来。”王荣纶笑道。
“可您的厅印和这功德印是两回事。”王昭平小声的辩道。
“怎么,你还看不起老夫的法印。”王荣纶佯怒道。
“孙儿不敢。”王昭平赶紧说道。
王荣纶哈哈一笑,然后问道:“你那功德法印虽是中品法器,但若你授权,厅内炼气弟子可否使用,更新赏善惩恶榜。”
“倒是可以,可……”王昭平话说一半,停住不再说了。
“你初掌功德厅,德威不显,人心未定,权柄不可轻授,也是常理。”
“但你若尽收功德厅弟子之心,使功德厅上下一心,浑然一体,又有何担心的?”王荣纶语重心长地说道。
看王昭平还是低首不语。
王荣纶继续说道:“既然玄月真人已经将功德厅托付给你,那你便万万不可轻忽,还将之视为暂时顶替。”
“你虽只有炼气修为,但实力不在一般筑基之下,与丁培龙交手便是明证。”
“而且玄月真人如此看重你,玄冰真人也答应你若有疑难,可为你做主。”
“有名有实,你还担心什么?”
“所以你不如下一番力气,将功德厅真正抓在手里,这样前面的难题迎刃而解,你有了空闲的时间,便于修炼。”
“自己也能借势,建立一些人脉。”
“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王昭平听了王荣纶一席话,便下了决心,准备好好拉拢功德厅众弟子,彻底将功德厅握在手里。
此后不久,功德厅的弟子突然发现,王昭平这个执事师兄露面的频率高了很多,不再像以往,更新完赏善惩恶榜后,就进了后堂不再出来。
发布更新完榜单,王昭平会拉着领班弟子方从云说会话,然后在整个功德厅巡视一遭,和众弟子聊会天,有时还会开个玩笑。
功德厅算上方从云总共十四名弟子,领班弟子一名,接待弟子六名,录文四弟子,还有杂役弟子三名。
最大的已经有八十多岁,半辈子都在功德厅做录文。
最小的也有二十五六,在功德厅历练了七八年。
不过王昭平来了后,他这个执事弟子反而是年龄最小的。
王昭平本质上还是个温润质朴的青年,没有什么架子。
不会因众弟子叫自己师兄,就真的回句师弟。
作为年龄最小的炼气期弟子,他对厅内众弟子也都是左一句师兄,右一句师兄的称呼着。
反正大家都是师兄,互相捧着说,心里都舒坦。
他与众弟子聊天,也很少说做事方面的,大部分都是聊些琐碎闲事。
众弟子看王昭平和气亲切,都愿意跟他分享些八卦消息,让他消息灵通了不少,也算是意外之喜。
功德厅往来的大部分都是炼气期修士,就算有筑基修士需要录功或者发布任务,也都有炼气期的弟子为其跑腿办事。
但宗门中也是有独来独往筑基修士,因此功德厅也会偶尔接待筑基修士。
以往接待筑基修士,都是领班弟子负责,王昭平很少露面,毕竟过来办事,只要办事情办好即可,大部分人也不在乎谁来接待。
这一天,王昭平正在后堂查阅卷宗,一个弟子过来禀告,说有位筑基修士在大厅,指明要见执事。
王昭平不敢懈怠,赶紧去大厅接待。
一进大厅,便看见方从云跌坐一边。
而大厅的正门处,站着一个身型高大之人。
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但气息悠长,灵压磅礴,是一名筑基中期修士。
王昭平没理会那筑基修士,而是先走到方从云身边,想先把他扶起。
突然那筑基修士照着他轻挥一掌,说道:“见了师叔也不拜见,无礼!”
若是一般炼气弟子,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必然接不住,下场跟方从云一样,滚倒在地。
但王昭平不是一般炼气弟子,身躯如岸边礁石一般,任你灵力汹涌,我自巍然不动。
他轻轻扶起方从云,然后对着那筑基修士拱手为礼,问道:“请问尊驾大名,可知是何人将我这师兄击倒。”
那筑基修士见自己的随手一击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自然知道正主来了。
他听了王昭平的话,不慌不忙的说道:“见了师叔不知道请安,反而质问于我,是何道理?”
“尊驾未出示宗门令牌,也没着宗门法衣,在下忝居执事一职,不敢不谨慎从事。”王昭平也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次他才看清对面的筑基修士,大约二十五六上下,面若玉冠,目若郎星,看着倒不似个无礼之人。
突然那筑基修士身上暴起一道黑光,直奔王昭平面门飞去。
王昭平一把将之抓住,原来是块玄铁做的牌子,正是玄华宗筑基修士的宗门令牌。
王昭平看见令牌玄华二字下面,书着“南宫沧翎”四个字。
王昭平把令牌在手里掂了掂,仿佛在感受令牌的重量,然后抱拳说道:“见过南宫师叔。”
身后的众弟子也抱拳说道:“见过南宫师叔。”
不待南宫沧翎说话,王昭平双手将令牌奉上。
取过令牌,看了看王昭平,南宫沧翎说道:“只敬衣冠不敬人,可笑可笑!”
说完便仰首哈哈大笑,笑声渐渐刺耳惊魂,厅内众弟子顿觉头晕脑胀,恶心欲吐。
王昭平虽没受什么影响,但心中大怒,心道这厅内都是宗内弟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神魂攻击,简直视众弟子如草芥。
他虽是也是弟子,但面对这样师叔,倒也无需客气。
正所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礼让三分;
人再犯我,还尔一针;
人还犯我,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