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这场因玄水真人一时兴起而组织的传道会才落下帷幕。
汪凝露告退去准备饮食,准备好好宴请玄水真人。
张恩铎拉着王昭平,在一边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没有一丝昨天刚揍人一顿的尴尬。
张沐妍则闭目静坐一旁,不知是一夜未眠,正在恢复精神,还是回味领悟这一夜所得。
玄水真人拉着张沐宁进了青竹沥泉雾隐阵,准备对其交代一些事情。
入得房内,迎面是一幅松鹤同春图,图下一桌二椅,右手一榻,左手一桌一书架。
玄水真人环顾一周,未见不妥之处,便选了一张椅子坐下。跟在玄水真人身后的张沐宁站在一旁,静候吩咐。
看着静立一边的张沐宁,玄水真人恍然间,仿佛回到七八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纤细娇柔、漂亮可爱的小女孩,眼角却还留有一丝泪痕,怯怯的望着自己。而现在,已然是亭亭玉立、朝气勃勃的大姑娘了。
玄水真人轻呼一口气,对张沐宁说道:“宁儿,此次你汪师叔所提,确是事出突然,但本座思前想后,为其随侍,于你而言,确是较为妥当的安排。”
“仅在这灵树下修行,本就是一份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机缘。更不用说还能随其修习灵植一术。你要知道,宗门炼气弟子众多,筑基期执事和灵师身边的随侍,那基本是百里挑一,机会难得。”
“宁儿一定珍惜汪师叔给的机会,努力修行,不负老祖期望。”张沐宁说道。
“你那汪师叔,虽只是筑基初期,但绝非等闲之辈,不能以寻常筑基视之。以下品灵根资质突破至筑基期,并拜入玄茹真人门下,这份机遇和能力,在宗门众多筑基中,算得上屈指可数。”
“你以后为她随侍,切记不可因家族出身或自身资质而心存傲气,轻忽行事。务必尊师贵道,虽不为其徒,但仍需以师礼事之。”玄水真人叮嘱道。
张沐宁点头称是,说道:“宁儿一定牢记老祖的吩咐,对汪师叔以师礼事之。”
“汪师叔对我有大恩,对我也很亲善,老祖不说,我也会尊重汪师叔的,不敢有半点轻忽。”歪了下脑袋,张沐宁又说道。
“哪有无缘无故的亲善。”玄水真人笑道。
“汪凝露其人,心智远胜常人,她说收你为随侍是看中你的水木中品灵根,可为其灵植一道的传人,此番说辞固然有理,但本座想来,应还有其他缘由。”
“你可知金身诀?”玄水真人问道。
“宁儿没有听说过,好像是门金行属性的功法。”张沐宁答道。
“金身决是门炼体功法,威力尚可,尤其在防御上有独到之处,但修炼难度极大,不仅所需资源众多,而且修炼时,极为痛苦,堪比凌迟之刑,每次修炼完,都会伤痕累累,创伤极重。”
“本座听闻王家准备安排王昭平修炼金身诀,因此汪凝露很可能是看重你所修习的功法和疗伤之术,以此助王昭平修炼此功。”
“若求到你头上,你可稍助其一臂之力。”
“宁儿愿意。”张沐宁很快的回答道,然后低下了头。
玄水真人听到张沐宁很痛快的回答,瞬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稍微抿了下嘴,继续说道:“助人先助己,你自身修炼不可耽误,切不可像昨日那般施法过度,法枯力竭。”
“水木长春功讲究的就是一个生机绵延,悠长隽永。施法过度是其修炼的大忌,切记!。”
“宁儿一定牢记。”张沐宁点头说道。
“若说疗伤手段,何其多也,但在疗伤的同时,能激发伤者的勃勃生机,不留半点后患,水木长春功中的木蕴水疗术堪称第一。从这点上说,与这三泰回春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灵树毕竟是修炼灵物,就疗伤而言更多是潜移默化,见效极慢。”
“王家如此处心积虑的助王昭平修炼金身决,看来是对其极为看重,本座观此子也确有过人之处。而你,也是我张家资质出众的后辈,往日修炼所需均是族内竭力供给,也称得上身负一族之望。”
“本座能看出来,你对姓王的小子观感不错,他似乎对你也很在意,愿意为你仗义出手,但你们毕竟才是初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的路还很长,且行且看。”
“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其他什么人,本座都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以修炼为重。因为只有修为才是根本,若不能筑基,一切皆是虚幻泡影,百余年就是白骨一堆,你懂吗?”
“宁儿懂,一定努力修行,早日筑基,报效家族,为老祖分忧。”
玄水真人笑道:“好,你今天的话本座可是记下了,看你来日如何为本座分忧。”
“你以后为人随侍,做事需谨言慎行,万事不可莽撞。你汪师叔心思玲珑剔透,做事很有章法,你在她身边,不仅在灵植一道多些请教,其为人做事也要多看多想多学,懂吗?”
“汪师叔那么聪明啊,我以后如何与她相处,宁儿感觉很有压力。”
“你能有此一问,看来还是有些长进。”玄水真人点头说道,“本座提点你两句。王家家风严谨,否则也不会让沐妍拜入王文林门下,汪凝露为人风评也算不错,你为我张家娇女,无需过分忧虑,伏低做小。”
“你需记得两点,其一,除本座交代的事和修炼功法等机密事宜,平日与王家人相处,需待人以诚,事之以敬。其二,无论何事,先想后做,不可贸然从事。”
玄水真人递给张沐宁一个储物手环,说道:“若有急迫之事,可与沐妍商量,若是疑虑难决,可用同音玉报与本座。里面还有些修炼资源,和沐妍那份一样,没想到现在就给你了。”
玄水真人伸手拉过张沐宁,温言道:“本座还想多留你在身边一些时日,但有如此良机,不可错过。雏鹰不能总在窠臼中啊,终有一日要振翅飞翔,独面风雨。宁儿,勉之!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