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在习武场上,心不在焉地练着拳脚,今天鼓起勇气曝了主母的隐私,还不知卢俊义怎么处理,也是忐忑不安。
卢俊义提着剑快步走来,老远就指着燕青怒骂:“你这孽畜,竟敢对主母轻薄,还来诬陷管家,搬弄是非,你以为一个小厮真能继承我卢家的偌大家业,我只当你是条狗养着就不知天高地厚,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飞起一脚先将燕青踹倒,一脚踩在他身上:“你还有何分说?”
燕青气道:“为什么男的被人绿了都是自己最后知道,就是没人敢说实话,我看主人英雄,对我恩重,才说了实情,却被人几句话就扳过来,恶名都落到我头上,我也不分辩了,要杀就杀,反正小乙这条命也是主人养大的,就当还回主人了!”
“那就结果了你!”卢俊义剑尖挑开他的衣服,一幅“岁寒三友图”的纹身印入眼中,这是卢俊义特意找刺青名家给燕青纹上的,也是每次两人练相扑时,卢俊义最爱看的杰作。
一时倒下不去手,燕青平时的孺慕忠义也想了起来。
这孩子真会那么坏吗?他犹豫了。
“老爷老爷,夫人要闹着回红楼城娘家!” 一个丫鬟跑来报告。
近些日子,贾氏忽然提起自己是红楼城贾府的远亲,要回去认认宗门,也给卢家的生意铺条厉害的门路。
但此时回去,只能是去贾府告状,对卢俊义是不利的。
卢俊义心急,狠狠踢了燕青一脚:“滚,以后再不许进卢家的门!”
说罢,匆匆回后堂劝老婆去了。
燕青看这情形,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了,卢俊义没下杀手已经是天大的情面,只能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出了卢家。
……
“看来你这主人也是个黑白不清的家伙,活该他被人偷了老婆,不过你还是不错的,那大个儿都趴倒了,你还没事。”
燕青两眼无神地说:“姐姐,我是强撑着讲完这故事的。”说罢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太史青鸾喝干最后一口酒,听着两人都发出了鼾声,摇了摇头:“酒量无敌也是寂寞啊!”
她收拾两张空桌,躺上去当床睡了,走了一天路又喝了这许多酒也是有些乏了……
第二天,老板惦记着店里没落门板,早早地来了,没想到昨晚的酒客还没有走。
小厮趴在桌上陪着残羹空坛睡得还挺香,大个儿已经躺在地上,兀自打着呼噜,最奇的是那大姑娘,躺在两张桌子上睡的更是安稳。
老板不敢打扰,蹑手蹑脚地收拾桌面,但路过姑娘身边时,好像有道透明的墙挡在那里,一尺之内接近不得。
老板惊骇之余,偷偷退出店,又拿出那颗金豆,看没什么变化,才稍放宽心,他怕那姑娘是狐仙变的,不敢再进去,就在门口坐下等着客官自行醒来。
太史青鸾是先醒来的,好半天才想起昨晚的事,走过去每人踢了一脚:“嗨,你们倒是能贪便宜,来打尖的把住店也省了。”
武松坐起来咕哝着:“俺才亏了,交了客店的钱却在这里打地铺,俺得回去补觉!”
燕青长长伸了个懒腰:“我倒是省了一宿店钱,今天还不知道去哪混呢!”
青鸾说:“故事不能白听,今天想个办法帮小燕青洗脱冤屈,不过现在我得开个客房去洗漱。”
——
卢俊义赶走燕青后,哄好了贾氏,安抚了李固,卢府又消停了,只卢俊义心里埋下一根刺,不知该相信谁。
下午,有人找上门来挑战,这在卢家也是常有的事,河北玉麒麟大名在外,不知不觉就成了新人闯名号的试金石。
卢俊义今天心里烦躁,并不想与人比试,让家丁推说身体不适,家丁到门口学了,那男的没说什么,女的大笑起来:“原来这玉麒麟的名字就是这么出来的,遇到好打的就打,遇到厉害的就身体不适,高明啊!他怎么知道我这大哥是个狠人,手下没几个人能逃生的呢?”
女的自然就是太史青鸾,她声音高亢,被卢俊义在里面听了个清楚,气向胆边生,又听那女人说:“行者,咱们走吧,这次卢俊义怕了,也就算认输了,一般对手也不必再挑,我们去挑他师父周侗吧,没准也是个浪得虚名之徒!”
太欺负人了,来挑战切磋的常有,说这种大话的独此一份,尤其还辱及师父,卢俊义大喝一声:“让那狂徒进来!”
武松气宇轩昂走在前面,太史青鸾桀骜不驯地跟着他进来,对着卢府一通打量,嗤笑一声:“河北首富的家不过如此!”
卢俊义沉着脸问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卢某没那么多时间挨个陪你们练!”
太史青鸾两手一背:“我又不会武,你打我了不起啊?”
“那你来作甚?”
“听说你厉害,万一把他打死打残了,我负责给他带回去。”太史青鸾一指武松,好像已注定了那个要被打倒。
卢俊义心里稍稍舒服一点:“既然知道,为啥还敢来?比武若是打出真火来,可想收手都不能,你们怕的话,现在认个错,走还来得及!”
“不试试哪知道,话说回来,万一他打死你怎么办?”青鸾负责说话,武松负责打,俩人就是这么配合的。
卢俊义傲然道:“拳脚无眼,生死由天!”
青鸾抓住这话茬对周围卢府的人说:“听到你家老爷的话了吗,谁死都活该,不带找后账的!”
“废话少说,随我来!”卢俊义转身走向演武场。
挑战男女紧随着前去,家丁们都没敢跟着,老爷比武可不是给他们表演,以前也只有燕青能陪在旁边,现在就卢老爷一个人了。
但都晓得自家老爷天下无敌,每次比武都是外人带着伤走,老爷只是拍拍手上的灰,没事人一样,所以俱不担心。
到演武场,太史青鸾退到一边当起观众,卢俊义号称枪棒双绝,任何武器都会使,此时在兵器架上拿了一支点钢枪,让武松随意挑选。
武松从怀中取出金箍棒,长到两米左右停住,把卢俊义看得暗暗称奇,以为这是一种用机关控制的伸缩棒子。
闲话不再说,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