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逃离东平府,仿徨无计之时,想到好友张清,东昌府的兵马都监,手下有人,武艺高强,或许能帮自己一把。
现在这损兵折将的情形,是不敢向朝廷提要求了,如果借助张清兵马夺回东平府,便是将功折罪,张清那一手神出鬼没的“没羽箭”,怕是林冲也躲不过去,若能趁机再剿灭梁山,更是莫大功绩。
董平想到做到,一路向东昌府而来,途中遇到一伙盗马贼,贼首郁保四,见董平是个落单的行旅,便起了打劫之心。
董平正走得饥渴不耐,有强盗出现,不由心喜,这是送给养的来了,也不多话,上手就是一拳砸倒了郁保四,其余百十个喽啰也是片刻之间就躺倒一片。
郁保四这次是长途去北地盗马,往青州运,盘缠自是带了不少,董平也不着急,先翻出酒肉吃了个饱,那些喽啰们已经爬起来,知道不是对手,远远地看着他吃喝。
“原来是个英雄好汉,算我瞎了眼不该招惹你老,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英雄再拿些酒肉走吧,在下还得往青州赶路,就不陪着英雄啦!”
郁保四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思撤走,董平可下抓着个肥羊,怎肯轻易放他离去,在马群中挑了一匹最为神骏的白马,又从使枪的喽啰中选了两杆短些的铁枪,暂代替自己失去的双枪,可惜这些盗贼没有披甲的习惯,不能补足自己的装备。
右手枪指向郁保四:“身上还有多少银两,再给爷奉上些盘缠,饶尔等性命!”
郁保四这个窝火,当贼的被人打劫,绿林道上也没谁了,阴沉着脸说:“这次出去走得远,盘缠都花尽了,要不然也不会动英雄的念头。”
“当强盗的没钱,这我却不信,把行囊都打开给我看看,没钱就拿命来抵!”
一众马贼冤着脸开始翻口袋,只有些散碎铜钱、银角子,确实有些寒酸,郁保四搜罗在一起捧到董平面前:“就这些,杀了我们的头也变不出来了。”
董平无奈,挑了几个顺眼的碎银收入囊中,恨铁不成钢地质问:“就这,还好意思带兄弟出来混,你们青州的盗贼都这水平吗?”
“我们在青州道上是没名号的,桃花山、清风山、二龙山,都是有名的大寨,英雄碰上他们可就不像我这么好相与!”
郁保四有些嘲弄地说着,虽然怕,但这口气憋在那里,说话也没什么好话。
“有机会自当去拜访!”
董平骑马走了,心里很是爽快,朝廷当差总有些约束,但打劫强盗,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啦。
有了坐骑就不像初时的落魄情形,脚程也快了许多,离东昌府越来越近,终于接近城门时,见一将冲出城门飞速奔来,待得两骑相近,董平看得清楚,惊喜叫道:“张清兄弟!”
“董兄!”来将快速勒马,正是张清。
“你怎知我来找你?”
“知道个啥呀,快跟我离开这里。”张清不多话,马鞭一挥,再次狂奔。
董平向城头上张望,见一杆大旗刚刚插上城墙,迎风招展,上书“大圣”。
董平掉头追赶张清,两骑一直跑出十里许,方才停下,张清心有余悸地回头,见无追兵赶上,才舒了一口气,问董平:“董兄咋知道我这生变呢?”
“我还蒙着呢,你没羽箭张清啥时候被人吓成这样啊,是犯事了朝廷来捉拿你吗?”
张清道:“要是朝廷倒好办了,那就不是个人,走吧,回你东平府咱们再做计划!”
“东平府被梁山占了!”董平讪讪地说。
“这帮直娘贼,咱离他们远点吧,抢我东昌的大圣,也是梁山的。”
董平大为惊奇,自己去打梁山,才把梁山引到东平府,而且梁山的人马和自己开战也就差不多了,怎么会分身打东昌?
“梁山贼寇打东昌,来了多少人马?”
张清面色一红:“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猴!”
——
悟空收了黄门山四杰,在江南游逛了一阵,见各地不是战乱就是战乱,好生无趣,便跳上云端,江南大地一览无余,黄门山部众逶迤出山,向北行进,看脚程要走上月余。
悟空耐不住寂寞,先回了梁山大寨,见寨中空旷了许多,寻到守寨的阮小二,知道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吴用已经去取东平府。
“哈哈,俺就跟你们玩一玩,也取个府来。”
悟空在聚义厅拿了大圣朝的旗子,又到后山打开大笼,放出正在里面憋屈地狂叫的白脑门,骑着下了山寨,阮小二调来一艘大船,船夫战兢兢地把悟空和白脑门摆渡过河。
离梁山接近的府城除了东平就是东昌,白脑门就在悟空指挥下,带着风扑进东昌府,路上行人惊叫逃避,好在白脑门现在乖觉,不敢轻易伤人。
悟空揪住它脖颈示意慢行,顺着通衢大道奔向府衙,猛虎上街,行人和摊贩都四散逃避,一条大街干干净净。
张清听得这等怪谈,半信半疑带着部众上街,果然见一个猴样的人驱策着一只猛虎在街上游逛,心头火起:
“何方妖人,敢犯我东昌府,有张清在,还容不得你撒野。”
手下副将亦是两只“虎”,一名“花项虎”龚旺,一名“中箭虎”丁得孙,此时见了真虎,也不畏惧,各挺兵刃上前。
东昌府这几员将都擅长暗器,龚旺飞枪,进攻悟空,被悟空接住,丁得孙飞叉,目标是老虎,被虎爪拍落,张清瞄准老虎脑袋投出一枚石子,打中老虎鼻子。
白脑门鼻子酸痛,嗷呜一声跃起向张清扑来,悟空都被它这动作惊得差点被掀翻到地下。张清拨马疾走,险险地从虎口下逃生,惊出一身冷汗。
龚旺为救张清,投出第二只飞枪攻击老虎,悟空用抢来的飞枪将其打落。
老虎没扑到张清,恼羞成怒,尾巴一剪,丁得孙被抽倒在地,犹如骨断筋折,爬不起来。
惊魂甫定的张清又连出三枚石子,将悟空和白脑门都罩住,悟空大恼,从虎背上跳将起来,随手一把猴毛飞出,变成上百只蜂刺,将三枚石子击的粉碎,蜂刺夹着碎石又袭向张清,张清快速用梨花枪拨打,还是身上被打中了几处,虽无大碍,也是痛痒难熬。
悟空的脚也到了,踹在张清肩头,巨力之下张清招架不住,滚鞍落马。
那厢老虎没了束缚,狂性大发,张口向地下的丁得孙咬去,丁得孙已经看到了老虎的喉咙口,腥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