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朝的第一城济州府已经拿下,接着就是以此为根本,整肃济州府辖区,并向周边扩张,吴用定下计划,林冲、刘唐、阮氏三雄、杜迁、宋万,分兵出击,扫平障碍。
梁山大军在郓城没有遭到阻拦,时文斌很懂事,他就是个县令,跟着州府走,州府算哪头的,他也算哪头的,反正等于没什么变化,县令还是县令,朝代爱叫什么叫什么,他不信这个大圣朝能长久,早晚还得被大宋收了,到时候也省得变动。
雷横在梁山收服郓城县时主动投诚,带着一部分手下加入梁山征讨大军,想搏个更好的前程。
朱仝不为所动,还是跟着时文斌当他的马兵都头。
可是吴用看中的就是朱仝,他听晁盖说过,在郓城这带,朱仝的武技可谓第一,人又很讲义气,这样的人才不上梁山可惜啦。
吴用招来雷横,先给他一通夸:“雷横兄弟识时务啊,这大圣朝初建,可是有大把的机会,孙大王不是凡人,天下无人能敌,大圣取代大宋指日可待。”
雷横想起从前吴用是东溪村的教书先生,自己是县城做公的,偶尔下去查探,对这些人都是耀武扬威,而今人家成了上司,恐怕吴用记恨,忙检讨:“雷横是个粗人,本来啥也不懂,多亏当年去保正家,和军师有过攀谈,才开了窍,以后还要仰仗军师啊!”
吴用明白雷横的意思,哈哈笑着道:“那时生活恬淡,无忧无虑的很是让人怀念啊,旧日朋友也不敢稍忘,可惜朱仝了,他当那个都头有什么意思,等你做上大将军,在汴京置上一套豪宅时,恐怕都不记得这个小县城的都头啦!”
雷横与朱仝一直要好,这时也感叹:“朱哥太死性,劝他都不听,他要是入伙,孙大王正式当皇帝那天又近一些。”
吴用捻须故作沉吟一会:“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可拿去一试。”
——
少了雷横一部,治安的兵丁就有些不足,朱仝每天的工作就多了一些,县城各处走走,也就到了日暮。
这天下班正一个人往家走,听到有人喊朱都头,一看却是刚提升为押司的张文远,见他慌慌张张的赶来忙停住脚步。
张文远大喘着气说:“朱都头,大事不好,西巷发生了血案,快去看看吧。”
朱仝心头一紧,这里离西巷不远,也来不及再喊别人,急忙随着张文远赶到事发地点,看清张文远指点的那扇门,朱仝犯了嘀咕:“这不是宋押司那个外室的家?”
“是啊,宋江去当了和尚,咱们也不能不管他家的事啊,都是同僚一场……”
朱仝素来对宋江佩服,也不管别的开门就进去了,他没注意门在身后被轻轻关上。
雷横从旁边巷子口闪了出来,张文远邀功地说:“朱仝已进去了,梁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吧?”
他不知道雷横诳朱仝到这里是何用意,今天被雷横找到头上,说现在吴用是梁山的军师,和宋江一向交好,听说你给宋江戴了绿帽,要找你算账呢!吓得张文远赶紧求救,雷横说只有把朱仝骗来阎婆这里,才不会再追究你的不义。
此时朱仝已进了阎婆的门,张文远想是躲过一劫了。
雷横呲牙一笑:你任务完成的不错!
……
朱仝进了门,见阎婆正捧着鞋底子在绣花,屋子里挺安静的,觉得不妙,开口问道:“这里可有案子发生?”
“这位大人说笑,老婆子一直在这里,哪里有事!”
“你女儿呢?”
“那个懒妮子,想是在楼上睡觉呢。”
不会是阎惜娇发生什么这老婆子不知道吧,朱仝让阎婆带路上楼,走到楼梯一半,阎惜娇听到动静已出来了,朱仝便知道这里没事,说着抱歉转身下楼,这才想起张文远没跟着进来。
心中疑窦生起,急忙出门要找张文远问个究竟。
随着房门打开,一物摔倒在门前,正是遍身染血的张文远,两眼圆睁,喉咙被割开,一手捂着伤口,另一手指沾满血迹,已然气绝。
朱仝大骇,忙四处寻找,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杀人啦!杀人啦!”胳膊被跟在后面的阎婆死死抱住。
“你快放开,我找凶手!”
“你不能走,放了你老婆子就解释不清了。”
听到王婆的尖叫,街坊邻居很快就聚来了一圈,腿快的已经跑去县衙报案。
朱仝挣脱不得,又听到有人在喊:
“门上有血字,定是那人临死写的。”
“好像是个‘朱’字!”
果然是个血写的“朱”在门板上,朱仝叫了声苦也,这算洗不清了。
当值的捕快跑来这里,见情形吃惊地问朱都头什么情况?
朱仝无奈道:“本来还可能抓到凶手,被这些人搅缠的是不可能了,我随你们去见县尊禀报!”
时文斌看着朱仝那一脸倒霉相,也不相信张文远是朱仝所杀,两人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没理由啊,他附耳低问:“这说不清的官司对你不利,咋不走脱呢?”
朱仝哭丧着脸说:“属下若走,不是也成是啦。”
“现时不同往日,你若走也就走了,既被送到本县这里,那大圣朝让人琢磨不透,我怕是再拿你当例子示威。”
“随他们去吧,属下就在这牢里住下,不让大人难办。”
时文斌也不敢私纵朱仝,就吩咐人在牢里收拾个地方暂住,也未上枷上锁。
入夜,雷横带着酒肉盒子入狱探监,他现在是大圣朝的将军,出入无人敢管。
“朱哥,老时竟然把你关在这里,我这就去找他,扒了他的官衣。”见朱仝虽然无恙也是被下在牢里,雷横心虚,只能扯着脖子叫喊壮胆。
“不怪他,是我着了人家的道,县尊也是按规矩办事。”
“那就先喝着,咋也没想到咱哥俩能在这里喝酒。”
雷横摆上酒菜,和朱仝东拉西扯了半天,才开始探问:“朱哥,出了这档子事,摘不清楚你这都头也不好当了,不如上梁山吧?”
“梁山不也是大圣朝的,这里被下监了,就是戴罪之身,怎么去得梁山?”
雷横笑道:“你不知这孙大王多有意思,他给整出两套体制,像郓城县这种被他打下来的地盘就算大圣朝的,梁山还是绿林好汉那套规矩,哪怕在大圣朝犯了法,也能到梁山上当强盗,大圣朝负责治理天下,梁山负责打天下。”
“还能这么玩!”朱仝哭笑不得。
“就这么着吧,喝完了酒我就劫狱,哥哥你跟我上梁山。”
……
半夜时分,时文斌被管牢的节级叫门,报称有人来劫狱。
时文斌问什么情况,节级称是雷都头喝多了来劫朱都头。
县太爷回了句:“我睡了。”
节级明白,回去见雷横和朱仝搀扶着醉醺醺的从牢里走出来,节级马上靠着墙壁发出打呼噜的声音,雷横经过时拍拍他脸:“懂事,跟我上梁山大秤分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