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等人候在衙外,一直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这时见悟空得闲,就走上前来。
吴用先作一揖:“原来是梁山的孙大王,失敬失敬啊!”
悟空见这人一副寒酸相,不知是哪方人马,回道:“这话怎么说,没见你有不敬俺的地方?”
吴用见一句客气话也被较真,有些哭笑不得:“在下敬得很,敬得很啊!冒昧问问孙大王,听闻梁山兄弟都是以水泊为险,以雄山为踞,分金斗酒,自得逍遥,缘何要造反,这可和啸聚一个山头称王是两回事啊!”
“赵佶昏庸无道,搞个什么花石纲害了不少人,俺看着不顺眼,就要把他推翻,不行吗?”
“太行了,可是造反不是简单的事,大王揭竿而起,要有纲领、有规划,让天下百姓知道大王是为什么而反,吸引更多的拥护者和追随者,大王可有韬略?”
悟空看他一张嘴能说出这么多门道,也觉得人间造反不如当年造天界的反痛快,那时一个心血来潮就能造反,扯个“齐天大圣”的旗,自己一个对阵数万天兵天将,赢了让玉帝封官,输了被如来收拾,多简单的事。
“喂,你说得挺像那么回事,是不是教书的先生?”
“在下吴用,蒙江湖朋友抬举,取了个‘智多星’的绰号,现下在东溪村做个私塾教授。”
“给小孩子教书有些屈才了,来俺梁山吧,就把你说那些东西整出来,搞得好了以后少不了给你个丞相做做。”
吴用大喜,自小生长在乡野,却喜欢看兵书战册,长恨生不逢时没遇到明主干一番大事,虽然眼前这个猴子也不像个明主的样,至少是敢想敢干的主儿,也许就是自己一直期盼的事业呢。
“大王慧眼识人,吴用愿效犬马之劳,这里还有几个好汉,大王可收?”
“你说收得就收得,俺造反肯定要大批人马,不嫌多!不嫌多!”悟空懒得操心,既然有个对造反事业内行的先生在,就都交给他去办。
吴用心里美得很,腰杆也直了很多,便和“智取生辰纲”小组的成员们商量,晁盖不忍心丢下田产庄院,还是要回东溪村,刘唐和阮家兄弟倒是热血上涌,愿意跟着吴学究上梁山快活。
阮小七却奔了林冲过去:“林当家的,我们兄弟要是上了梁山,石碣村打鱼可还要被你们限制?”
之前梁山强横,对同靠水泊生活的石碣村捕鱼范围圈定在很小的地方,阮家兄弟不忿,但碍于对方是强盗,也只能忍气吞声,现下突然抛出这个问题,就是要看看梁山的态度。
林冲也不好给出定论:“都是梁山兄弟,林某自不会多事,和村子怎么分地方,我只听大王的。”
小七年轻气盛,憋不住话,直接问悟空怎么分。
悟空长啸一声:“以后整个天下俺老孙都要夺来玩玩,你家村子不就是俺的子民吗?吴用,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王说得极是!”
小七兴奋道:“既是这样,我就当石碣村的村长,也算梁山的一把交椅吧?”
吴用皱眉:“小七,目标能不能再放大一点,大王举兵起事,正是用人之际,你可以做个水军将领,成就比村长大不知几许!”
府尹随着朱贵走出来,见没人注意,悄悄的溜了,他要找个大宋还能控制的地方去向朝廷汇报,刚才对朱贵也只是交代一下各房间的用途,趁着朱贵不懂政务,把官印偷藏在身上,官印不丢,罪过不大,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何涛注意到府尹的动静,说了句“府尹大人想是要搬家,我去帮帮忙。”借机也溜掉了。
朱仝雷横见公明哥哥指望不上,便带着所部回了郓城,这里闹翻了天,必须马上报知县大人。
朱贵哭丧着脸找到悟空:“大王,我朱贵就是个小民,卯大劲支撑个小酒馆,让我管济州府,这不是赶鸭子上架,是赶鸭子上天啊,朱家祖辈上就没出过一个当官的,实在是没有天分,请大王再选能人吧!”
悟空对吴用说:“你这先生帮帮他,小小个府尹当起来有这么难吗?刚才走那老头也没见有什么出奇的。”
吴用答应着,正要同朱贵去府衙熟悉情况,见里面又走出一行人。
取经队伍已经整顿好,唐僧骑上白龙马,沙僧、宋江挑着行李,八戒扛着钉耙围绕着师父伺候,出了府衙。
八戒本来说现在猴哥掌管了济州府大局,他们还是住在府衙里舒服,但三藏不允许,这样舒服下去,灾难找不上来,什么时候能重返大唐。
沙僧提出有新人了,担子可以分散开来,于是在府衙中又找了一副担子,把一担行李分成两担,和宋江各挑一副。
沙僧发出感言,团队就该这样推陈出新,才能永保活力。
宋江很少做这苦差,但被三藏洗脑后,发现凡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跟着这几人竟真的可能实现,就努力鞭策自己跟上唐僧的脚步。
他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找难、找坎,赶紧折腾完剩下的七次劫难,离开这个混乱世界返回大唐去西天取经。
吴用看宋江挑着担子有些不忍,对悟空说这个人其实很有能力,应该吸收过来加入造反大业!
悟空摸摸脑袋:“人才在哪里都是人才,你没发现他那帽子和这个队伍很搭吗?”
——
诸葛一行人在柴进庄子里安顿下来,晚上自然就有一顿丰盛的酒会,在饭厅里摆了几张桌子,除了刘备四人、杨志十四人,柴进的门客也坐了三桌,连码头受伤的石勇也在座上,黛玉等女眷不在这里,另由内眷安排。
正要起酒之时,见一条魁伟大汉出现在门口,相貌生得俊朗,却一脸寒意,冷冷地扫视众人一圈后,退了出去。
柴进一抚额头:“啊呀,怎么把他忘了!”忙唤小厮,取一壶酒一盘肉给人送去。
这一幕看在诸葛眼里,心生蹊跷,假装随意地问道:“那大汉一表人才,也是大官人的门客吗?怎地不一起吃酒?”
柴进道:“此人名唤武松,确是条好汉,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身患疟疾,又好喝酒生事,不便上桌惊扰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