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梁羽刚才的目光，兄妹俩瞬间反应过来。
来者不善！
苏祈婳面露愠色，唇瓣微微翕合，打算开口拒绝，但被苏忘语瞪了一眼，立马低下了头。
她明白，大哥有更好的打算。
苏忘语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地瞥梁羽一眼，淡淡地问道：
“既然要比，梁兄可想过彩头？”
苏忘语丝毫不担心，前世他便赢过梁羽一次，今生结果仍会如此。
梁羽从袖口掏出一支玉瓶，拿在手里掂量几下，微笑道：
“我观直言兄的修为还停留在初始境，这里边装的是二品聚气丹，能帮你突破练气境，只要你能赢就归你了。”
话音方落，周围响起一片哗然。
“飞泉兄居然舍得拿聚气丹做彩头，这东西可不仅能帮初始境突破，据说连练气境修士服下，也可以瞬间提升修为！”
“聚气丹的价格可不便宜，最差品相都要上千两白银，飞泉兄果真大手笔。”
听着周遭诧异的声音，梁羽淡然地打开瓶口塞子，浓郁的药香顿时四散开来。
“本世子的丹药可是完美品相，不会对根基造成影响，直言兄觉得这份彩头如何？”
那些看热闹的公子们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是完美品相的聚气丹，那可得价值上万两银子呢，而且有价无市！”
经常服用丹药，容易导致人失去修炼意志，不利于突破高层次境界。
所以，武曌曾下令严格控制丹药流通，导致京城鲜少有售卖丹药的铺子，以至于很多公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能直接提升修为的丹药。
当然，也不乏有人能找到特殊渠道，例如梁羽。
众公子连忙凑了上去，试图一睹为快。
然而梁羽却将他们屏退，笑眯眯地注视着苏忘语。
望着面前的丹药，苏忘语呼吸一滞，随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激动的情绪。
这枚丹药的确能给他带来助力，可他更明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他把目光转移到梁羽脸上，失落地叹息一声：
“今晚出门有些匆忙，未曾携带能与聚气丹媲美的宝物，梁兄觉得本世子该拿出什么合适？”
“本世子始终觉得直言兄前途无量，所以希望你给个机会，只要我能获胜，来庆国公府一聚便可。”
众公子愣了一下，几乎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然而当他们看见其他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
这种要求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不论怎么看，苏忘语都稳赚不赔。
见苏忘语没有开口，甚至有人踮起脚尖，神情焦急，巴不得替他答应下来。
“去府上一聚？好说。”
苏忘语摆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
“大哥！”
苏祈婳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被利益蒙蔽双眼。
世界上最贵的东西，往往都会让人认为能占便宜。
倘若苏忘语真败给梁羽，在不知道对方目的的情况下贸然前往庆国公府，很可能会有危险。
即便苏忘语获胜，万一梁羽在丹药里下毒，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苏忘语拍了拍苏祈婳的手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经过思考，他已经想明白梁羽的用意：
要么把他叫去府上来个下马威，警告他别再多管闲事；要么施展搜魂术瞧瞧他都猜出些什么，顺便把他搞成傻子排除隐患。
不过，面对前世的手下败将，他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输。
至于丹药里下毒的问题，当这么多人的面，梁羽还没那个胆子。
“直言兄艺高人胆大，请吧！”
梁羽面露喜色，欠了欠身子让出一条路。
“我还没提要求呢，急什么？”
苏忘语耸了耸肩。
“要求？什么意思？”
梁羽懵了。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规则和彩头都已明确的比试，还需要额外提要求。
“本世子一直有个规矩，不管参加什么比试，绝对不能空着手，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不被重视。”
苏忘语搓了搓手指，露出“你懂得”的表情。
“原来是这事，直言兄想要多少？”
梁羽长舒一口气。
为了争取到排除隐患的机会，只要苏忘语不狮子大开口，他都会尽量满足。
苏忘语笑得很诡异，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在梁羽面前晃了晃。
“一千两而已，梁兄应该拿得出来吧？”
“什么？一千两？”
梁羽瞠目结舌。
一千两银子相当于庆国公府一个月的日常开销。
虽说跟聚气丹相比也不多，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输，哪怕输了也是准备赖账的，根本不怕。
反观这一千两银子，可是要实打实花出去。
简直是在抢钱！
“这么点银子，梁兄不会拿不出来吧？”
见梁羽迟迟没有回答，苏忘语上下打量着他，时不时咂几下嘴。
“谁……谁说的！”
年轻人最在乎脸面，梁羽为保持自己在京城文人公子们心目中高大上的形象，硬着头皮甩出一个空间袋，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下行了吧？”
苏忘语接过空间袋，乐得合不拢嘴。
仔细轻点一番银子数量，忽然又冷下脸：
“梁兄银子给得不够啊！”
“里边明明装着一千两银子，怎么不够？”梁羽眼前一黑，愤怒地质问道。
苏忘语指着围在他身旁的几名公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要按人数计算，你们一共十个人，不应该付一万两银子吗？”
听到苏忘语这番言论，连苏祈婳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大哥实在太坏了！
九名公子：？？？
“不行！”
梁羽终于看出来了，苏忘语就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他们未曾参与本场比试，这个要求本世子无法接受。”
“那就算了。”
苏忘语失望地摇了摇头：“机会我给你了，是你主动放弃的，怪不得我。”
说完他站了起来，对苏祈婳道：
“我们走。”
苏祈婳乖巧地点了点头，连忙跟在大哥身后。
虽然她不明白大哥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听话就对了！
“等等，我给！”
梁羽面色铁青地叫停苏忘语。
他明知道苏忘语在耍自己，可为了达成目的，也不得不答应。
况且拒绝的话，刚才那一千两银子就得白白打水漂。
这令他有种被苏忘语打一耳光，连牙都掉了，还得跪在地上给他按脚的感觉，简直恶心至极。
随身携带的银子已经全部送给苏忘语，他只好向其他公子借，好不容易凑够另外九千两。
堆积如山的银子，把苏祈婳看得心“砰砰”直跳。
苏府下人不多，而且程婉始终秉承朴素的生活习惯，一万两银子他们全家两年都未必花得完。
亲眼见证大哥轻易便赚一笔巨款，苏祈婳眼里不禁涌现出浓浓的敬佩之意。
此刻她终于理解，为何连大理寺卿魏衍遇到难题，都来找大哥解决。
“现在可以比试了吧？”
梁羽脸上阴云密布，呼吸格外急促。
苏忘语再不答应，他就要骂娘了。
苏祈婳娇躯也开始紧绷起来，事关大哥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
“本世子确实说过，只要满足我的要求，比试的事好说。”
苏忘语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
“但经过深思熟虑，我打算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