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话音落地，一柄灵气巨刀从天而降，刀尖顶着一道浑身血污的身影，将天花板压得分崩离析，随后笔直钉入地面。
无面看向那道已没了呼吸的身影，瞳孔剧烈震颤。
“这……不可能！”
在他的认知里，提前做好准备的机关师，堪称同境界无敌，凭什么会被李元芳击败？
“没什么不可能。”
负手而立的李元芳从空中羽毛般缓缓飘落，停在机关师的尸体旁，淡漠道。
他身上没有丝毫伤痕，若非呼吸略显急促，无人看得出他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李元芳面色如常，仿佛自己击杀的并非灵魄境强者，而是路边扫地的老大爷。
“说出凤凰凌空的下落，饶你不死！”
尽管未曾露面，但凭借李元芳的修为，也早已将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听完。
“说了也没用，那是个你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无面深深看一眼苏忘语，内心充满遗憾。
这个少年的智慧令他折服，可惜他们再也不会有交手的机会。
“长安暗流涌动，希望你别招惹不该惹的人……”
无面长叹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咽下最后一口气。
招惹不起！什么意思？
听完无面的遗言，苏忘语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对方明知苏家地位，仍敢说出此等大言不惭的话，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幕后黑手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苏忘语晃了晃脑袋，决定再也不插手女飞贼案后续的事。
李元芳转身面向苏家兄弟，抛过来一支玉瓶，语气冷冰冰的。
“把这个吃掉。”
他直勾勾地盯着苏忘语片刻，僵硬地牵动了下嘴角。
“苏忘语，我记住你了！”
说罢，瞬间消失不见。
苏云飞打开玉瓶，嗅了嗅传来的药香，顿感毛孔张开，连失血过多产生的晕眩都消失几分。
他倒出两粒，一粒自己吃掉，另一粒也自己吃掉，这才给苏忘语喂药，随后询问道：
“大哥，接下来我们干嘛？”
苏忘语扶着墙面缓缓站起身子，紧绷着脸说道：
“回家！”
……
翌日，魏衍战战兢兢地上朝，声泪俱下地向女帝阐述女飞贼案经过，表示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凤凰凌空的下落，并立下军令状：
“如若找不回宝物，愿接受发配边关。”
凤凰凌空涉及女帝辛秘，无法追回，身为主官的魏衍发配边关都是轻的。
不过他主动提出来，也算表明了态度，确实值得从轻发落。
然而令魏衍意想不到的是，女帝却微微一笑：
“不良人李爱卿已将宝物追回，参与查案者全部重重有赏。”
居功至伟李元芳懵了：我什么时候追回的凤凰凌空，我怎么不清楚？
但考虑到不能拂了女帝的面子，只好咬咬牙默认。
魏衍喜出望外，这下帽子和小命都保住了。
可他们两个都不知道，事后女帝又派出几名宫中密探，外出继续寻找凤凰凌空的下落。
当天下午，皇宫太监带着圣旨和几车财物来到苏府，传达女帝御诏：
“苏氏兄弟缉拿飞贼，追回宝物有功，各赏黄金千两，绫罗绸缎二百匹，赐田百亩，钦此！”
重伤未愈的苏忘语看见黄金，笑得合不拢嘴，晚上睡觉也抱着。
床都下不来的苏云飞则淡定许多，他对黄白之物不感兴趣，全部上交给了程婉。
程婉激动地一拍桌子：“今晚要亲自下厨，给忘语和云飞做些佳肴补补身子。”
吓得两兄弟当场气若游丝，差点去西天拜佛求经。
……
得益于李元芳的丹药，三日后，苏忘语除了左臂还未恢复，剩下已无大碍。
想起当日无面说的那番话，他匆匆来到苏云飞房间。
被裹成木乃伊的苏云飞躺在床上，正由一名丫鬟喂饭。
当然，饭不是程婉做的。
苏忘语挥了挥手，丫鬟识趣地转身离开。
“看来大哥的体质比我更特殊。”
苏云飞面朝天花板，撅了噘嘴。
按理说，苏忘语所受的伤势即便有丹药相助，也不可能痊愈这么快。
但苏云飞没有多想，世界上奇怪的体质多了去了，他自己就身具星云之力。
他甚至还听说过一种金色血液的圣体，与那种体质相比，恢复速度快简直平平无奇。
不过此刻，他却特别羡慕大哥的恢复能力。
自从见识到李元芳的真实战力，强烈的危机感便油然而生。
苏云飞酷爱武道，不甘屈居人后，最希望尽快恢复修炼。
“或许吧。”
苏忘语模棱两可地回一句。
根据前世的表现，自己除了修炼速度不错，并无太特别之处。
重生以后短短几天内突破到初始境四重，他也觉得是因为前世有过修行经验的缘故。
但这次跟无面的战斗，受到足以令寻常人当场身亡的伤势，却依然生龙活虎，终于令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或许是跟重生有关！
苏忘语总结一下最近发生过的事，只有这件事充满谜团。
不过重生太过虚无缥缈，纵使父亲定安侯也未必能解释清楚，胡乱猜想只会徒增烦恼。
况且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容易被弟弟察觉，不好忽悠，于是苏忘语连忙转移话题。
“其实大哥找你，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无面死前那句话？”
谈及正事，苏云飞立马收敛表情。
苏忘语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们已经参与其中，很可能会被幕后黑手记恨，不得不防。”
虽然他决定不再去管凤凰凌空，但谁也不敢保证幕后黑手不会实施报复。
对自己和弟弟出手也就罢了，可他若是去对付母亲和妹妹，后果将不堪设想。
重生以后，家人就是苏忘语的逆鳞。
可能会影响家人安全的隐患，必须尽快排除！
“大哥觉得那人会是谁？”
苏云飞微眯的双眸中，闪过一缕杀意。
尽管哥哥没有明说，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含义。
苏云飞对家人同样无比珍视，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便跑去龙武军。
那里确实能获得大量修炼资源，可他更喜欢边疆战场。
苏忘语走到窗边，眺望远处景象，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声音里明显带着忧愁。
“现在还毫无头绪，不过长安城里，有资格无视苏家的人并不多。”
其实他甚至怀疑过武曌，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靠谱。
从武曌对女飞贼案的后续处理不难发现，确实如他猜想的那样，整件事是女帝做出来的局。
问题是，如果无面背后之人也是她，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疑点仿佛迷雾将真相笼罩，令苏忘语一头雾水。
“或许，我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苏云飞沉思片刻，笃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