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闭着眼睛将手伸在身前,铁板在不断翻滚的岩浆下早已变得滚烫,如果脸先着地的话肯定要被烫掉一层皮,晏安死死地闭着眼睛,内心已经做好了双手被烫伤的准备。
然而自己并没有摔倒,晏安猛然睁眼看向那紧紧箍在自己腰部的手,在看到林谏苍劲有力的右手后立刻扶着一旁的链条站起,来不及回头道谢,她没有迟疑地跨过剩下的距离,当双脚踩上学校的柏油马路时,晏安差点激动到落泪。
想到林谏还没有离开铁桥,晏安焦急地转身想要将林谏拽上来,匆忙转身,林谏恰巧从铁桥上一跃而起,正对着晏安转过来的方向跳了过来。
林谏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他没有想到离开铁桥后的晏安会立刻转过身来,在铁桥加大晃动力度之时,林谏来不及多想便向前方跳去,在看到晏安转身时林谏的眼中满是惊愕,然而此刻已经来不及转变方向了。
晏安愣愣地看着朝自己飞扑过来的林谏,即使已经看到了林谏,但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情后,她的身体已经处于非常疲惫的状态,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晏安紧紧闭着双眼,希望自己不要被撞飞出去。
林谏的身体猛地撞了过来,刹那间晏安感觉有一堆的星星在围着自己转圈,她感到飞扑过来的林谏率先伸出双臂抱住了自己,巨大的冲击力让晏安后仰向地面倒去。
晏安内心悲惨的想:这样摔下去的话后脑勺先着地,我会被摔成傻子吗?
然而林谏终究没有没有让晏安成为天然的人肉垫子,在快要着地时林谏突然发力,抱着晏安向一侧的方向滚去。
晏安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着气,慌乱地看着自己身下成为人肉垫子的林谏,林谏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一贯表情冷淡的他此刻脸上却有明显的痛意,显然被摔的不轻。
晏安这下彻底慌乱了,她双手捧着林谏的脸,不住地在林谏的耳边问道:“林谏!林谏你怎么样?”
林谏只是闭眼皱眉不说话,晏安用手胡乱地摸着林谏的后脑勺,心想刚刚那力道太过于猛烈,不会是被撞到脑子了吧?
“林谏你别吓我!”
“我……”林谏缓缓睁眼,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一脸急躁的晏安,带着疑惑的语气慢慢的问:“你是谁?”
晏安的表情如遭雷劈。
林谏失忆了?
林谏失忆了??
林谏失忆了???
晏安表情呆滞地趴在林谏身上,被吓得嘴唇都开始哆嗦,她磕磕绊绊道:“怎么……怎么会失……失忆呢?林谏你。”
晏安正欲再说点什么,一股熟悉的香气涌入两人的鼻腔,晏安嗅着这香气,心想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紧接着她便感觉自己的眼皮好像被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重,疲惫感如同巨兽袭来,自己的脑子也混乱起来。
晏安撑在林谏身上,喃喃道:“遭了,是木屋里的味道……”
“噗通”一声,晏安栽倒在林谏的身上,终于抵抗不住疲惫沉沉睡去,而林谏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闭上了眼睛。
林谏冷漠地站在晏安的对面,用戒备的眼神打量着晏安:“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晏安焦急地指着自己解释道:“我是晏安啊,我们,我们是……”
“是什么?”
晏安犹豫后回答道:“我们是朋友。”
林谏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晏安的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又怎么会和你是朋友?”
眼看着林谏不相信自己,晏安更加急迫的辩解道:“林谏,你相信我,我是晏安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林谏决绝地摇头,看了一眼晏安后便转过了身子,他背对着晏安用冷淡的语气说:“不认识,离我远点。”说完后林谏更是头也不回得向远处走去,晏安连忙赶到林谏身后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相信我,林谏,我……”
“走开!”
林谏似乎格外厌恶晏安的触碰,在晏安碰到他的肩膀时林谏立即躲开,带着嫌弃的表情慢慢往身后退去。
身后的断崖下不断冒出似曾相识的热气,那正是从滚滚的岩浆上冒出来的,晏安看着断崖提醒着林谏:“林谏,身后是断崖,再往后退的话你会摔下去的!”
然而林谏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崖下炽热的火河,对着晏安微微一笑,随即整个人如同断了翅膀的鸟一般掉了下去。
晏安飞扑过去试图拽住林谏的手,然而她什么也没有抓住,只是看着坠入岩浆中的林谏在瞬间被岩浆吞噬,尸骨无存。
晏安趴在崖边撕心裂肺喊道:“林谏!”
“不要……不要……”
“影影怎么办?再这样烧下去晏安会不会被烧成傻子啊?”许彤忧心地站在晏安的床边看着不断自言自语的晏安,“她说什么不要不要,难道是不要额头上的毛巾吗?”
“估计是烧迷糊了。”殷影拿掉晏安额头上已经变得温热的毛巾,重新给她换上了一条刚刚用冰水清洗过的,看着晏安被烧地红扑扑的脸,殷影疑惑道:“晏安这发烧发的怪异,昨晚都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变成了这样。”
杨静在一旁搭话道:“要不带她去医院看看吧,这也太严重了,都呓语了。”
殷影摇摇头道:“早上找校医来看过了,现在还在昏迷,校医说暂时先不要挪动。”
“不要……不要……林谏!”
晏安突然从床上坐起,她大口地喘着粗气,带着惊恐的表情快速地环顾四周,敷着的毛巾在她坐起的那一刻从头上掉了下来,殷影眼疾手快地将一把抓住了毛巾,避免了晏安被子被打湿的局面。
“哎起来做什么,躺下躺下。”杨静伸手就要将晏安重新按在床上,然而平日里称得上温顺的晏安此刻却表现的极为抗拒,好似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她抱着被子瞪着眼睛观察着床边的三人,好似还未彻底从梦中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