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他去周光明家的次数越来越勤,看着周光明的老婆,也就是孔婆婆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再加上周光明随时笑呵呵的样子,越让他心里不得劲。
每次去他都和周光明喝酒喝到很晚,如果周光明家里不方便,他甚至借钱买好菜好酒,邀约周光明去他家喝酒。
起初周光明一家并没有觉得反常,从小长大的朋友,只是看他大手大脚的花钱,周光明还提醒他,该省点钱存折娶老婆了,不然他们几个伙伴的小孩都会打酱油了。
杨国发只是大声笑笑,回应到:“我马上就要发大财了,不用担心我,你还是过好你自己吧。”
周光明听得一头雾水,只是也不知道杨国发说的发财是什么,他这个兄弟脑袋瓜很灵,虽然好吃懒做,但是如果他真动起脑子,说不定真会发一大笔财,在周光明的心里,他还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过得好。
他就很满足现在的生活,马上就要当爹的喜悦,在他脸上随时能看见笑容,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国发要发的这笔财,竟是在他的身上。
而同时想在周光明身上想发财的还不止杨国发,还有其他的人,但是那些人没有杨国发的歹毒,他们只是想来和周光明借点钱,做个小本生意。
在周光明出事的那一天,几人邀约去砍柴,大家心里都打了算盘,想聊的开心时,顺口和周光明借钱。
一路上,周光明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聊着他和媳妇的未来,聊着以后的憧憬,众人耳朵在听,心里却在打着算盘。
在柴砍好时,大家一起坐下来抽烟闲聊,其中两人就一直在说生活多难,于是便直接开了口,向周光明借钱。
大家都觉得就凭他们这份关系,周光明一定会答应,可是没有想到周光明一口回绝了,理由是,他的家里随时都会需要钱。
这些话,是孔婆婆知道他把家里有钱这事说出去后交代他的,让他不要往外借钱,多好的关系,一旦牵扯了经济,那关系就会变质。
周光明谨记老婆的话,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不明白,媳妇为什么这样说,帮兄弟一把,大家都好过了,不是更好吗?
可是孔婆婆却告诉他,第一,这个钱本来不该告诉外人的,万一国家又重新来查处,那最终还是一场空,可是现在既然已经说出去了,朋友们也都知道了,就不要再和谁提了,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其次,孔婆婆太知道周光明那几个朋友了,虽然有几个吃苦耐劳,但是说到做生意,那简直是没有什么头脑,万一亏空了,再来借,他家又不是银行。
到时候借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还不好意思要,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要的次数多了,还会翻脸,到时候别说钱,朋友都没有得做。
听媳妇这么一说,周光明似乎瞬间开了窍,连连点头:“可是他们要真开口和我借呢?”
“如果真借的话,你就说,你不知道钱在哪里,手里的小钱,我们自己也要用,再说我也要生产了,本来也是随时都需要钱的时候,我相信他们借不到,就不会为难你了。”
“媳妇,还是你聪明,行,我知道了。”
“光明,你别这样抠,都是兄弟,我过好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刚刚借钱的一个男子尴尬的笑着说道。
“兄弟,不是我不借你,是那些钱不在我手里,父母还没有告诉我放在哪里,就我手里那点小钱,你们也知道,我媳妇就要生了,这月子期间不得好好伺候着,到处都需要钱。”周光明释然的说着,他觉得他的兄弟听他这么一说定不会为难他。
周围安静下来,大家都陷入了尴尬,周光明不知道的是,那一晚,他喝酒后,亲口说过父母已经把东西交给了他,而此刻他却不记得他说过,以为还能蒙混过关。
周国发看了看几人的脸色,随即坐在了前面,他递上一支烟:“没事,兄弟,不为难你了。”
周光明高兴的接过了烟,看了看周国发,别说关键的时候,还是这个兄弟会替他解,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低头点烟的瞬间,周国发从背后扑到了他。
他使尽全身力气挣脱着,却耐不住周国发一百七八十斤体重的压迫,他像个无力的小鸡被周国发压在身下,动弹不了。
“国发,你别闹,起来,我呼吸不过来了。”周光明求着周国发,随即抬头看向其他几人,可是他却看到了此生最心寒的一幕,那几人冷漠的盯着他,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他开始意识到不对,原来几人今天是要来拿他的钱,他庆幸,他的身上今天可没有带钱,不然又要被搜刮了。
“光明,你说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好的关系,不能有福同享吗?”身上的周国发突然说话,他猛吸两口烟,更用力的压在周光明身上。
“不是,兄弟,你先起开,让我喘口气,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行吗,我们。。我们不是兄弟吗?”周光明用尽几乎哀求的口吻说道,他被周国发整个的压着,嘴已经摩擦到地上的土,感觉全身都已经瘫软,再不起身,两分钟他就要没命了。
周国发压根没有要起身的样子,其他人也当做没有看到一般的抽着烟,周光明开始呼吸急促,大口的喘着气,嘴唇已经开始青紫,眼看人快要窒息,两个人一把拉起了他身上的周国发。
周光明慢慢翻身,脸朝天,大口的喘着气,眼角已经憋出了红血丝,他刚刚差点死去,泪水从他眼角流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父母医治没有告诉过他有钱的事情,原来就是怕他知道了惹祸上身,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说出去了。
在他眼里,他以为所有人心里都是有爱的,都希望身边的人过得好,原来只是他自己单纯,只是他善良,一起长大的兄弟都要开始算计他,以前他怎么没有看出这些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