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你不要这样啊。”李兰英大叫着,可是还是没有能阻止黑狗,冯永刚虽然及时躲避,还是被砍在了手臂上,鲜血顺着他的手流下。
李兰英冲上前一把握住伤口,可依然止不住的流血,“哐啷”一声,刀从黑狗的手掉落,他抱头痛哭起来,他何尝想杀父?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哭声乱做一片,“黑狗,快点去开车,送你爸去医院,怎么,你要因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让你爸去死吗?”
看着冯永刚苍白的嘴唇,黑狗连忙抱起冯永刚,放进了车里,迅速赶往了医院,打了止血针,又进行了消毒和包扎,黑狗坐在走廊,他不想去看冯永刚,一切都是李兰英在奔忙。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兰英扶着冯永刚走到了黑狗的面前:“娃,回家吧。”
黑狗没有吭声,他一路沉默的驱车回了家,彩艳的尸体还在地上,他不敢去看一眼,他多希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径直的走上了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人在经历恐惧和变故后,或许真的会变的痴愣,黑狗现在就是如此,他不想提及彩艳,也不敢去多看一眼。
看着儿子上楼,李兰英进屋看了一眼彩艳的尸体,随即找了块布盖在彩艳的身上。
“老冯,这下可怎么办?”李兰英看着靠在沙发上不死不活的冯永刚问道,她可不想让冯永刚自首,她不能没有这个家。
冯永刚睁开半闭的眼,朝彩艳躺着的房间看了一眼:“村里人看到过彩艳吗?”
他心里其实是害怕的,只是他真的不想去死,他也不是有心要害彩艳的命,谁知道会这么倒霉,就这样杀了人,他愧对彩艳,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没有,我家住在这里,谁会看到啊。”李兰英一脸嫌弃的说道,要不是自家老头闯下货,现在她也不用提心吊胆,不过幸而彩艳是个外地人,谁也不知道她来了黑狗家,就算知道,也可以找借口说彩艳回去了。
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李兰英和冯永刚都想到了一起,冯永刚坐起身:“扔掉或者埋掉,反正也没有人认识彩艳。”
“那黑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还能要了老子的命,就是一个女人,有钱要娶谁都可以,老子赚钱,不就是为了他,他倒好,还砍老子。”冯永刚越说越气愤,脸上露出了一副阴暗的面容。
“那埋去哪里?你赶快想办法吧,趁黑狗还没有回过神,他要是报警,你就是死路一条了,狗东西,我现在可是帮着你了,你以后还去花红酒绿,我就告你杀人。”李兰英一脸得意的看着冯永刚,她可算是有冯永刚的把柄了,以后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了。
“你奶奶的是想威胁我?信不信我连你也杀了?”冯永刚最恨谁对自己用威胁的口气,更何况还是李兰英,就一妇女,还想威胁他?
“你别忘啦,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们一家三口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好过。”冯永刚面目狰狞的看着李兰英。
李兰英一听这话,瞬间就怂了,她是真的怕冯永刚,幸而今天冯永刚的手痛着,换在平时一定对她家暴了,她为什么能忍冯永刚的花红酒绿,主要也是不敢管,冯永刚有家暴倾向,这些年她已经记不清被打了多少次了。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可是冯永刚威胁她,只要她敢离开,就杀了她的娘家人,李兰英怕,她只有一个兄弟,四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家庭贫困,大多时候还靠李兰英帮补。
如果冯永刚真的去杀她娘家人,她的娘家人根本就是案板上任宰的鸡鸭,因为父母已经白发苍苍,兄弟又体弱多病,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冯永刚的力量大,所以她总是擦干眼泪过日子,怕娘家人被欺负,也怕惹到冯永刚。
黑狗从小在家暴的家庭中长大,他其实也怕冯永刚,他曾无数次看着母亲被打,却无能为力,就像所说的一物克一物,冯永刚就是克他们母子的猛兽。
就算后来长大,他可以和冯永刚抵嘴,却不敢动手,冯永刚打人的场景一直藏在他心里,他经常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能砍冯永刚,也是忍无可忍,情绪上头了,换在平时,他根本不敢。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想办法处理尸体吧。”李兰英转过头,不敢看冯永刚的脸。
冯永刚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抽着,然后直接用手掐灭了烟头:“扔荒山野岭去,你去把血处理干净。”
说完话,冯永刚起身进了彩艳的屋,他用力把布一裹,又扯了一个废弃的窗帘裹了一遍,他用他没有伤到的那只手,把彩艳的尸体拉到了车旁,又指使李兰英和他一起用力,把彩艳的尸体放上了车。
“你留在家吧,反正我一只手也能开车,你去了也是个麻烦,看好黑狗,别做傻事,劝劝他,都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会看着的,你速去速回,记得找个没人去的地方。”李兰英看着车上的尸体,瞬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清净了,虽然她也难过,但是她只要她的男人和儿子好好的,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这样处理最妥当。
冯永刚开着车,朝着夜幕里赶去,房间里的黑狗还在没有缓过神,他全身抽搐着,不知道该如何缓解此刻的心情,如果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带彩艳回家,也不该和冯永刚喝酒,是他害了彩艳,但凡他清醒一点,彩艳也不会死。
“彩艳,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好吗。”手机里正是彩艳和他甜蜜的相片,彩艳笑的很美,犹如一朵百合,可惜人已逝,黑狗再也看不到彩艳,也抱不到她了。
“我恨你,我恨你们全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门口突然传来彩艳的声音,把黑狗吓得一机灵,他害怕着,又激动着,彩艳回来了,难道刚刚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