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哭的停不下来:“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男人死了,孩子死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惜滢滢并没有因为她的伤心打算放过她,她提起千羽的衣领,把她拽到了窗户边,这是医院的十一楼,千羽一眼看下去,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不要啊,我不想死。”她大声的叫着,可是滢滢不管不顾,直接把她扔了下去,又再次拉回她,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经眼神痴呆,头发凌乱。
滢滢把她放到了床上,她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快点,再扔我一次。”
“求求你了,再让我玩一次吧?”千羽拉住滢滢的手,脸上满是天真,滢滢甩开了她,径直走了出来,医院的走廊很安静,安静到听不到滢滢的哭声,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她该带着孩子去轮回了。
临走之前她还想回去住的房子看一圈,那是她最伤心的地方,也是最幸福的地方,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小区里,范云生跳楼的地方还拉着警戒线,老人们都在议论纷纷,时隔几天的时间,连续死了两个人,怎么会这样?
远远看了一眼地上还没有清理完的血迹,冷笑了几声,随即去了自己的屋,门上还贴着警察的封条,不过这阻拦不住滢滢进屋,家里的一切都盖上了白布,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温馨。
滢滢已经不指望警察替她报仇了,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吧,现在就是还有一个事情没有着落,就是她的尸体还没有入土,那她就依然是孤魂野鬼,她不想飘荡了,只想入土,等待下一世轮回,这人间,再也不想来了。
也不知道老唐和水仙,为什么迟迟没有去认领她的尸体,早一日让她入土,她也能少了在外面游荡,看来她的去见一次父母,看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休息片刻后,滢滢出了门,刚好遇到了张云明,张云明一眼就叫住了她:“滢滢。”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喔。我刚刚下班,那个男人,是你做的吗?”因为死的突然,张云明一知道,立马就猜到了滢滢,像这种自私的男人,怎么会去死,除非是意外。
滢滢点点头:“哥哥,无所谓了,是他们咎由自取,没有把我当人看,所以我只能礼尚往来,一命抵一命。”
“那个女人呢?”
“哥哥,以后你会知道的,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助,以后你一定会有好报的,我要走了,此生不再相见了。”说完话,滢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云明看着小区门口,一切事情都有了结果,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算幸运,躲过一劫,也是福气。
滢滢的家里,老唐和水仙还有弟弟坐在一起吃饭,在他们脸上压根看不到失去女儿的痛苦,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滢滢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正大口的吃着饭,她再也没有机会和家人坐在一起了,不免一阵伤感。
“水仙,吃了饭,我们去把滢滢接回来吧,随便埋在后山就行了。”老唐放下碗筷说着。
“姐姐怎么了?我同学说姐姐死了,是真的吗?”
“死了,以后这个家都属于你了,兔崽子,你高不高兴?”水仙敲了一下儿子的头。
滢滢不可思议的听着一切,她知道父母不喜欢她,没有想到她死了,还是没有半点心疼之意,真是可笑至极。
“滢滢那房子,警察到底还在查什么,我中介都联系了,听说还能卖个八九十万的,真是触霉头,如果人没死家里,可以值一百多万的。”
“不过八九十万也是大钱了,尽快卖了,钱在手里更踏实,我们家凯凯真是命好,爹妈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老唐得意的看着自己虎头虎脑的儿子,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
滢滢本想和父母做个告别,看到父母这个样子,她觉得没有必要了,他们从未就没有把她当人看,她却还在挂念他们,如果不是老唐贪财,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惜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就这样等着吧,等尸体入土,她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一切再也与她无关。
“老唐,滢滢那孩子怎么办?这一尸两命,要请人念经消怨气的,不然恐怕以后我们家都会不得安宁。”
在滢滢村里,因为生孩子死的女人们,如果胎儿成型,怨气会很重,大人和小孩的尸体得分开墓碑埋葬,平息了他们的怒气,才能避免活着的家人受冤魂折磨。
“小孩的尸体?我拿都不拿回来,拿回来也是找麻烦,就让他化灰了,那种是刘跃文的,埋也应该埋刘跃文家那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警察让我去认领,我都不想摊这麻烦事。”
一句句冰冷的话,直入滢滢的心里,她看着怀中的孩子,如果父亲真的不把孩子尸体拿回来,孩子将成为一个被抛弃的鬼婴儿,这让她如何在阴间安宁?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孩子留下,陪在她的尸骨旁边,趁着老唐打盹的时间,滢滢进入了老唐的梦里,她告诉老唐,他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碍于是生养自己的父母,她不想要他的命,但是孩子必须拿回来,同葬一个墓穴。
“爸,如果你觉得这是梦,你醒来后,可看到我屋里房门打开,灯碎瓦落,如果你要把我和孩子分开,那时我定不会饶过你。”
老唐猛然惊醒,吓了一身冷汗,他连忙叫过水仙,小心翼翼的去了滢滢的房间,果然和滢滢说的一模一样,老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滢滢,我现在就去把你和孩子的尸体带回来,你放心,我定厚葬你。”
三天之后,唢呐声鞭炮声响成一片,滢滢安静的躺在了棺木里,她的这一生就此暗淡,或许带有不甘,但是也无力乏天,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无知和爱慕虚荣终会把自己推向深渊,每个人都有错,又似乎每个人都情有可原,但是再说什么,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