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安静个三秒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还是车雁问道“阳痿”是个什么东西,折离镜用了一句大人们常说的话回道:“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万天成直接叫道:“靠,你怎么不早说。”他赶快将那一身的防护加强一下戒备,确保自身上下没有一处会漏风的地方,自己检查了一下还不放心,还让折离镜给他看了下是否哪里还有遗漏之处。
“好了好了,没有什么大碍了,你可以安心地回去了。”
“你确定吗?你可要看仔细了,这可关乎我的终身大事的,要是出了事,拿你的来赔,我都觉得不够。”
折离镜:“……”
一个月后,这场疫情明明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举国上下也都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片太平盛世的场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隔三差五地过了个那么的几天,就总会有人又跳了出来说道:“嘿,我被染上瘟疫了。”所以即使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依旧无法让整个国家放松懈怠。
折离镜站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想到了什么,时不时又摇起了头,身旁的医书都已经快被自己给翻烂了,自始至终,还是无法得到令人服气的答案,没有办法,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稍微轻松一点就能令人豁然开朗的人,但同时,折离镜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同为月轮之光,难免会有比较的,如果不是这个人太过于花心了,自己别说与他肩并肩了,更是连仰望都是显得如此无力。
折离镜再次来到那条小船上,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在这样的条件下做到康复的?”
“你和我应该都知道,这世上最好的治疗手段就是自己,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够远离更多的病痛折磨,我有时候觉得我们这群大夫面对病痛根本就束手无策,最多只是让对方多活了一段时间,以药物为其延续了几年的寿命,可是最终都无法改即定的事实,那就是死亡。药物随着时代的前进会变更加进步有效,但与此同时,病毒也会随之增长强大,我想只要这个世上人类一直存在,那病毒也会伴随人类一生,除非是一方灭亡另一方也会随之而亡,所以与其在药物医术上,不如直接在人体自身上找到关键所在,我在海外这几年的时间,我研究、我花的时间最多的就是在如何提高人的抵抗力的方面上,我希望的是世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强壮的身体,不再常常饱受病痛带来的折磨。”
折离镜回答道:“以你的想法所说,药物终是外物,不是人体的本身,良好的身体素质是先天得来与后天训练来的,药物不是解决办法,难道说要让人天天躺在床上,就可以得来一副强壮的身体吗?所以你这个想法,至少现在来说,是绝对不存在的,即使是说在将来的某天实现了以药物提升人的抵抗力这个理想,可是病毒与人共存,那个时候保证不定就会出现专门攻击人的抵抗力的病毒。”
“镜子,这就是我最为欣赏你的所在之处,总是能够看到问题的本质,也总是以一副热心肠关怀天下,但这也不能说就一定是好,我们做大夫的能够做到的就是医好病人的病,其他的事情不管不顾,也不能去管,你知道这场瘟疫席卷而来的时候我最担心什么吗?不是死亡,以前哪场瘟疫的爆发不会死上个成千上万人,但是人类是个坚强的物种,就像是人们常说的打不死的小强,总能够死灰复燃,但这场瘟疫其实考验的不只是人们的医学手段,还有人心,你看吧,前前后后会出现多少人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黎明的曙光即将出现的时候,在人们都快要庆祝灾难即将过去的时候,一场厄运突如其来,就像夜间降临的暴风雨,狂风呼啸,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这场瘟疫远还没有结束,不单单只是还没有结束,甚至还只是个开始。起初之际,这种病毒只是会出现人传人的现象,但是后来又发现居然还可以附着在物品之上,也就意味着说,外边流通的每一件物资都很有可能成为病毒的栖息地,我们吃的、穿的、喝的、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因此有可能被感染,而且这次的瘟疫攻势比之前来得更为猛烈,传播的速度更是突破了之前的纪录,在人们还在家中闭门不出的时候,却已殊不知自身已经染上瘟疫。
折离镜这边,再次拥挤得无法落步了,看着这些人,自己根本就束手无策,而且他心中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这种病毒很有可能是变异了,变得比之前更强、传播性更为广泛,致死率更是在急剧地攀升,这也就意味着说先前的治疗手段可能就已经失效了,即使是说研究出解药来,那么也很可能因为下一次的变异而变得无用了,这样可就更加棘手了。
瘟疫这一次的卷土重来真得是打了个所有人措手不及,没有人想过还可以出现这样的局面,折离镜更是没有想到,新的瘟疫来得太过于突然,在还没有准备的情急之下,车雁和老爷子两个人也同时染上瘟疫倒下了,让这座小小的药房诊所变得更加岌岌可危了。
三天的时间,平常人只要染上这种瘟疫,等真正地发作再到最后的死去,一般需要七天,刚开始是先如感冒般地发烧咳嗽,然后就是胸口闷地喘不上气来,肺里的积液随之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困难,慢慢地就会出现幻觉,他们每个人临死前,都会将自己胸前的衣服扯开,幻想着自己正在一片青青草原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最后完走这一生。可是,老爷子终究是年龄大了,还没有等到折离镜的到来就已经溘然长逝了,老爷子就躺在床上,走得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折离镜只是看了一眼,然就静悄悄地关上了门,不敢打扰到老爷子的“休息”时间。他想起了那和老爷子活之前说过的话,他说:“老夫这一生最为荣幸的时刻就是此刻,与你共事,与你同生共死,与月轮之光,共同拯救人间。”折离镜至今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身份的,但这也没什么,就像他现在,他自我嘲讽笑了笑,连这个瘟疫都束手无策,连手边的人都拯救不了,小小的月轮之光,可笑可笑,可笑至极。
折离镜又站在了另一道门外,一动不动,静静地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推开了另一扇门。
车雁躺在地板上艰难地呼吸着,从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就早已注定了结局,这个只是为了感谢自己愿意多看他一眼的小孩子,可真是个傻子,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折离镜以为自己以后就只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便是了,看到其他一切就听天由命吧,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多看他一眼,然后悄悄地提醒两句,接着就又顺手推他一把……或许这一切自己就不应该去做,或许就不至于出现在的局面。
当折离镜再一次“无情”地转身离开的时候,车雁轻轻地抓住他的手,但这已经是他全身的力气了,车雁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只能在他的手上轻轻地划了几下,最后只能无力地放下手来。
折离镜想之前有那么一个人,也是和车雁一样,肩上斜挎着一个小药箱子,跟在自己的身后,走起路来叮当叮当地响着,不管自己走到哪她都要跟到哪,自己不管在做什么她都在身边,他的眼中是病人,而她的眼中却全是他,只不过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人被他弄丢了。
折离镜抹了一把脸,不够,那就再多抹几次,直到差不多了,然后他就径直到走向自己的药房里继续开始他的工作。
车雁刚刚抓住他的手,其实想要告诉他的是:“我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折离镜一边工作,一边嘴上喃喃地道:“我有什么好的,不也是死人一个。”来看病的病人以为他在说病情,连忙问道:“大夫,我的病怎么样个情况。”
“没事,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病,我就总能找到解决办法。”
他的这些话,弄得病人只是一头的雾水。
此时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万天成躺在自己舒服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世界,还有他那明明已经洗好,也本该干了的衣服,可是他一点也没有起来收衣服的意愿,阳台上的衣服一直滴滴答答个不停,一直不干,万天成合上手中的书本,走到外面世界,祈求一个不会下雨的世界,看着远处的那位,可不想他和自身的衣服一样被雨淋湿,不会干,不想干,不干了,不干了,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