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宁省最穷的是昌南市,昌南市最穷的是吉川县,吉川县最穷的是乐民镇。
乐民镇最穷的是永安村。
可以说,一个永安村成为了整个华北地区穷上加穷的小地方。
村民们出过村的不少,但基本上也就是这村到那村,能进过县城的寥寥无几。
贫穷,落后,迂腐,封建,这些词几乎都成了永安村的代名词。
此刻,有人看到河边一堆闪闪发光的东西,就都认为是金子。
他们觉得这是要发财了!
不到半个小时,几乎全村的少青壮都跑到了北山脚下。
但他们聚齐了之后,却没一个人敢凑上前看看,那堆东西到底是不是金子。
直到张天扬从那堆东西后面小棚子里走出来,所有人才知道,原来东西是这小子弄来的。
“老少爷们都来了哈!”
张天扬朝村民们摆手。
“天扬,这些东西都是你弄来的?”
孙全旺屁颠颠凑过去,满脸堆笑问道。
“是啊孙叔,这些都是我用来盖药厂厂房用的材料。”
哗!
张天扬的话,一下子让现场沸腾起来。
“卧槽,张天扬这小子真要开药厂啊,这盖厂房咋还弄些金子过来,这得多少钱啊。”
“你啥眼神,那不是金子,是建材!建材懂不,就是老赵家卖那玩意。”
“你可少忽悠我,建材我又不是没见过,哪有这样式儿的?”
“要我说,这些就是金子,我听说过,金子都是黄色儿的。”
听村民们这么议论,张天扬忍不住憋笑。
他手一扬,直接把盖着材料的那层涂了金漆的油布掀开,说道:“这些不是金子,就是些建筑材料,用来盖厂房的。”
张天扬特意这么干,就是想把没啥见识的村民都吸引过来。
眼下他需要人手盖房子,一个人一个人的去找太麻烦,这种方式省时快捷。
孙全旺看着那堆东西,更是眼馋的直咽口水。
之前张天扬跟他说,让他跟着干活,一天五块钱,当时打死他他都不信。
现在看着这些东西,后悔的直拧自己的大腿,当时为什么就不答应呢!
看样子,张天扬是真有能力开药厂啊!
“天扬,你看这……我老孙以前不懂事,没见过世面,还不如你个年轻人看得长远。”
“孙叔这话啥意思?”
“你看看你这地皮也承包了,材料也备上了,上回你说让我干活的事……还作数不?”
孙全旺此时可是厚着脸皮在问。
“当然作数。”张天扬说道:“但光孙叔你一个人干可不行,你得给我张罗些人来一起干。”
孙全旺虽然爱贪小便宜,但在村里还算是有点威信的。
他读过几年书,比别人识字多。
以前永安村生产队的时候,他在队里还干过会计。
牛逼的时候是真牛逼,不少人都跑他家里送礼巴结,都客客气气喊他一声孙会计。
生产队解散之后,孙会计就一下子变成了老孙头。
风光不复当年,但老孙那高傲的心气却半分不减。
平时也总是为了找找当年的感觉,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需要算账的他都去。
为的就是让别人能时刻记着,他曾经干过会计。
但就是这些个举动,让村民们都记他三分好,由他张罗人,是再好不过的。
“行,行!”孙全旺立即点头答应。
“那咱说干就干,至少给我弄十个人,人多更好,不限制,每人每天五块钱,当天结账!”
“好,天扬,我老孙就听你的安排!”
“孙叔别急,人你给我张罗上来,要能干活实诚的,脑瓜子机灵的,孙叔张罗的辛苦费咱们格外算。”
孙全旺可高兴坏了,立马撸起袖子就在人群里张罗了起来。
一听说每天有五块钱赚,一群村民立即就把孙全旺给围了起来,个个举着手要报名。
张天扬在旁边一块石头上会着嗑瓜子。
这时候赵闯鬼鬼祟祟凑向那堆材料,一会儿伸手摸摸,一会儿拿起来一块材料看看。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偷摸溜了。
张天扬虽然没理他,但他的一举一动却都入了眼。
这小子准没安什么好心思!
果然,下午的时候,赵闯就把镇上治安所负责人郑建春给带来了。
一辆边三轮停在村北山脚下,郑建春叉腰看着面前的一堆材料,双眉紧皱。
“郑所,就这一大堆东西,都是姓张那小子偷来的!你们快把他给抓起来,别让他再祸害人了!”
赵闯对张天扬的恨,那可是镶在牙神经里的!
虽然前几天得的怪病是张天扬治好的,但他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快乐地撩骚了,全都是张天扬的错。
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是一定的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一个小村民居然胆子这么大,敢偷这么多东西!”
郑建春摸着下巴,心里其实挺犯怵。
他在岗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偷盗案,还真没处理过。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把这件事递交到县里处理,可又舍不得这份功劳。
孙全旺和他联系的那几个同意干活的村民来了,村医陈朴民也来了。
都因为听说镇上治安所的人要抓张天扬。
不多时,张天扬被人喊到了现场。
“张天扬,你交代一下,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
郑建春板着脸,扬着下巴很是严肃。
不等张天扬开口,陈朴民立即走过去说道:“东西是从县里买的,钱是我出的,你们有什么事就找我吧!”
自从张天扬治好了马国昌,陈朴民接二连三跟着赚了不少钱。
光马国昌和赵得富的诊费就三千块,那可是他好几年都赚不到的数!
他从心里很感激张天扬,所以面对这么大的事,他就想出个头,算是还张天扬个人情。
“郑所,你别听老陈瞎说!”赵闯说道:“这一堆东西,少说要万八千的,老陈就一个破大夫,开个破诊所,他哪来那么多钱!”
“赵闯!”陈朴民怒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你的狗命是谁救的了!”
“少扯那些没用的,整个永安村,除了我赵家,谁能拿得起这么多钱?”
一句话,噎的陈朴民也没话说了。
村民们也纷纷质疑起来。
赵闯又道:“他这些东西,分明就是偷来的,张天扬就是个小偷!”
这话使得孙全旺和那些打算跟着张天扬干活的人,个个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如果这些东西是偷来的,那么他们跟着干活,岂不是都要受连累?
“老孙,这活咱可不能干了。”
“是啊老孙,这一天五块钱,不好挣啊,烫手!”
眼看着那些人纷纷都往后退,可张天扬却一脸淡然,并没有急着想解释的意思。
“郑所,张天扬就是小偷,快把他抓起来算了!”
赵闯又提醒了一句。
郑建春纠结的直咬后槽牙。
仅凭赵闯口头上这么说,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如果抓人,万一抓错了呢?
“赵闯,你有什么具体的证据吗?”
“证据就在这摆着,张天扬也不解释东西哪来的,那就是偷的!”
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这样吧。”郑建春说道:“张天扬,你跟我去镇治安所一趟,把事情交代清楚。”
张天扬不说话,只直勾勾看着他。
“你瞅我干啥。”
“我瞅你,是因为你有病。”
“你……”
“郑所先别急。”张天扬说道:“你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夫妻生活上,却已经力不从心!”
郑建春被张天扬的话给惹恼了,上前就去抓张天扬的胳膊。
“等一下!”
就在这时候,人群后面一个人说道:“你要带人,先等我的事办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