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深秋的风有些沁人心脾的凉爽,金色的月光撒向了世间万物,仿佛披上了一层微光。
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内,二楼的vip总统套房,当刘若楠最后一句话说完,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空气都不再流通,气氛有些带着寒气的冷凝。
刘若楠甚至可以听得见他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个眼睛上蒙着白色纱布的男人坐在病床上,他的身后靠着雪白的枕头,微微皱起了眉头,唇色恍若是透明的,就连侧脸的轮廓都透着隐约可见的苍白。
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白色的床单。
他看不清面前女孩的面容和表情,却不知她为何如此大胆,竟然敢对他提出这种要求。
刘若楠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深蓝色牛仔裤,如此简单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清丽脱俗的美感。
如同樱花一般粉嫩的薄唇轻启,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苏向霆,只要你肯答应和我结婚,我就会马上输血给你。”
刘若楠知道苏向霆前不久出了一场车祸,双目失明,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因为失血过多,现在需要大量输血。但因为他血型是比较罕见的RH阴性熊猫血,血库紧急告急。
她知道苏家现在已经陷入绝望之际,所以前来推荐自己。
苏向霆的眉宇之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气息,他凉薄的唇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吐出的话语亦是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残忍:“刘若楠,收起你的痴心妄想。我有女朋友了。”
刘若楠知道,苏向霆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她的手指在身侧悄悄紧握成拳头,仿佛没有自知之明,不知廉耻,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充满了坚定:“苏向霆,你迟早都会答应的,除了娶我,你没别的选择。”
苏向霆只觉得胸口蹿升起一股无名的怒气,燃烧着熊熊烈火,似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他的嗓音沙哑,带着低低沉沉而又严重的警告:“刘若楠,我不会和你结婚。”
他们两个人,明明初次见面,她就敢提出嫁他的要求,真是心机沉重,会挑选时机。
可现在悲哀的是,他现在只能依靠着她输血,他的生命才能够得以延续。
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他得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刘若楠如同泉水般清澈的眸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你究竟为什么执意嫁给我?”
这一次,刘若楠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啊!”
苏向霆的面容冷峻,下颔处绷紧了线条,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你喜欢我,就要趁人之危?你到底是喜欢我疯了还是想嫁入豪门失去理智了?”
刘若楠如同樱花般粉嫩的唇瓣一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她紧咬着下唇,手指甲陷入掌心,留下泛白的指印。
“可以给你足够的金钱补偿,或者你提出来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除了苏太太的位置,唯独不可以。”
“夏溪澜配不上你。”
一秒钟后,苏向霆才反应过来。
他的语气含着浓浓的讽刺:“澜澜配不上我,你就能配的上?在我的心里,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他的澜澜虽然任性了些,但是简单而又天真,不像她这般心机深沉。
苏向霆的话语太过直接,让刘若楠有一瞬间的难堪。
苏向霆挣扎着下床,因为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双手不断向前试探着。
刘若楠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生怕苏向霆出现什么意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苏向霆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了一股力道,他一把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滑,捏住了她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刘若楠,别让我厌恶你。”
刘若楠凝视着苏向霆被白布蒙住的眼眸,声音轻柔的如同清晨的薄雾:“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苏向霆气的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地喊了她的名字。
他只觉得心中似乎压了一块石头,郁结着闷气。
蓦然间,他感觉一阵头痛。
他渐渐松开了钳制着她下巴的手,身体因为虚弱而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刘若楠眼疾手快地大声喊:“医生,医生……”
“阿霆又晕到了?”白薇推开病房门,就看到女孩把自家儿子搀扶在病床上的画面。
身后的医生和护士一拥而入。
苏向霆的情况越发糟糕起来,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处小小角落,就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护士给他戴上了呼吸机。
医生给苏向霆检查完毕后,说道:“苏夫人,苏少大病初愈,不宜动怒,更不能情绪激动,那场车祸本就失血过多,如果再找不到人输血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白薇将最后一句话听了进去。
她不能让儿子出事。
她的眸光定定地落在了刘若楠身上,眼眸深处盛满了哀求:“刘小姐,求求你,救救阿霆,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不能答应。”苏向霆说完最后一句话,晕了过去。
红唇轻启:“我要嫁他。”
白薇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只要你肯输血救阿霆,我就答应让你嫁给他,成为阿霆名正言顺的妻子。”
刘若楠点头,算是答应。
看着苏向霆浑身上下都插满了输液的细细透明的管子,她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疼,她微微俯下身来,将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处,听见了心脏有力的跳动。
她又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他缠着白色纱布的眼睛。
凝视着病床上男人苍白的面容,那张脸慢慢变幻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变成了她心心念念的顾森。
就算白薇不答应她的要求和条件,她也一定会救苏向霆,她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护士拉着她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然后拿出针管抽了几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