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醒了？”沈楚楚猛地一抬头却正上一双漆黑泛着笑意的眸子。
萧辞嗯了一声，即便退烧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
他扶着沈楚楚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神色莫测。
“这还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病成这样。”
而且，这场病来的没有一点征兆，上一秒他还在好好的和沈楚楚说话，下一秒他就已经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
饶是他是习武之人，身子都有些受不住。
“南蛮蛊虫果真可怕，难怪折了那么多江湖好手。”
沈楚楚仔细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确定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南蛮是三外之中势力最弱小的一支，但他却能成为存在时间最长，最不好对付的也有自己的道理。”
“你怎么样？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萧辞拉起沈楚楚的手，仔细瞧了瞧，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以外，旁的倒是没什么。
“只是有些心悸，而且心跳很快。”沈楚楚没多想，将萧辞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听。”
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物传到萧辞的手掌心，他一瞬间红了脸，强装着镇定点头，实则沈楚楚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清楚。
女子身上的馨香将他包围，全身上下翻涌的气血都集中在某一处，他捏紧拳头，忽然闭上眼眸，口中念念有词。
“陛下，你说什么？”沈楚楚听得愣神，凑过去仔细一听，这才发现这人念的是—清心咒！
她猛地松开萧辞的手，这才发现他们刚才的动作有多暧昧！
沈楚楚感觉自己脑袋供血不足，她迅速低下头，脸上的仿佛要滴血一般，一句话不说话。
好半天之后，凝滞的气氛才被萧辞打破，他强装镇定道，“这可能就是盛钰说的副作用。”
沈楚楚脑袋嗡嗡嗡，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胡乱地点点头，竟默认了这个概念。
半晌后，沈楚楚突然夺门而出，冲到外面呼吸清新空气，她才觉得自己真正活过来了一样。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墨兰看得惊奇，忙伸手去探沈楚楚的额头，“是不是也发烧了？不对啊。”
额头不烫，只是脸颊烫得厉害，不像生病，倒像是害羞。
联想起方才沈楚楚要人将萧辞的衣裳送来一事，墨兰睁大眼睛，兴奋的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别说话！”沈楚楚杏眼含情，瞪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墨兰捂着嘴偷笑，“娘娘这样害羞，倒像是头一次似的。”
那不就是头一次嘛！
沈楚楚愤怒！
……
不同于赴月轩的轻松，德妃的广华宫则是充斥着紧张的气息。
徐贵嫔抿唇，脸上露出一抹星星点点的厌恶，“娘娘，陛下在赴月轩已经一整天没有出来了，这样……是不是有些无礼？”
哪有好人家的姑娘会把皇帝一直勾引在自己宫里啊！这还像话吗？
“陛下进去多久了。”德妃托着下颌，面色不善。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天了。”徐贵嫔皱眉，迫不及待道，“娘娘，臣妾饱读诗书，却从未听说这样的事情，这样做和那些祸乱朝纲的狐狸精有什么区别？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因为萧辞昨天就没有早朝，今天还是没有早朝，自打进了沈楚楚的赴月轩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出来了。
实在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本宫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只是御前伺候的人嘴巴都紧得很，什么都查不到，本宫还叫人私下捉了婉妃宫里的人，结果他们也不知情，只说昨日他们娘娘心情好，特意给他们放了一天假，宫里陛下虽然在，但也一直没有叫他们进去伺候过。现在看来，也只有沈楚楚的心腹才能知道真相了。”
德妃面色凝重，“但此路行不通。”
“本宫很早之前就想要往赴约轩安插人手，可你别看婉妃平时性子懒散，在这些方面却做的滴水不漏，整个赴月轩上下一心，竟和铁桶一般，无论是安插人手还是探听消息，本宫都做不到。”
说起此事，德妃恨的咬牙切齿。
“娘娘。”徐贵嫔轻声道，“眼下还有一条路，不如将此事捅到太后面前，如何？”
“……”德妃扶额，陷入思索，“本宫不是没想过，只是……”
只是太后已经警告过她很多次了，倘若再由她发起事端，太后这一次势必会迁怒于她，甚至还会将娘亲叫进宫里责备，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臣妾知道娘娘的顾虑。”徐贵嫔轻轻一笑，主动起身，“臣妾愿为娘娘效劳。”
早在徐家和张家商议事宜的时候，她和张德妃就已经绑在一条船上。
徐家这样的勋贵家族已经绵延了许久，眼下随着新帝即位，大权独揽的时候，徐家就已经正式走向衰落。
她家中祖父无感，可爹爹却是极惧怕家族毁在自己手上，就算是为了爹爹，她也要和张家联盟，先拉下最有可能成为皇后的沈楚楚。
至于先前答应张德妃的事情……
徐贵嫔眸光闪烁着复杂的光，无声地笑了笑。
空口无凭的事情，怎么能做数呢？
徐贵嫔说做就做，当天下午萧辞和沈楚楚还在赴月轩里休息的时候，太后便让芳若姑姑上门来问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沈楚楚和萧辞对视一眼，互相看了看对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总结出一个道理，他们俩现在这个状况实在是不适合见人。
沈楚楚琢磨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理由，只能转头看向萧辞。
“朕身体不适，在赴月轩休息一下，让太后不用担心。”
墨兰应了一声离开。
沈楚楚一张小脸皱成苦瓜脸，幽怨地看了萧辞一眼，“本来外面就有不少人说我狐媚惑主，现在连证据都给人送上门了。”
萧辞摸了摸鼻尖，心虚道，“他们都是嫉妒你，得朕真心。”
沈楚楚翻个白眼，这真心还不如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