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声音,不远处两人立刻警觉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便找了过来。
瞧见沈楚楚和采玉采兰时,紫衣女子明显松了一口气。
今日的沈楚楚只穿了鹅黄色的衣裙,并不亮眼也不显身份,加之也没有什么饰品,反倒像后宫一个普通答应。
紫衣女子并未放在心上。
大庸历来等级森严,沈楚楚虽是宠妃却也低调,这就导致他们只远远地看过几眼,如今接近了根本认不出来。
紫衣女子又挺直了腰杆,想要耍耍威风,走上前道:“你们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见到本贵人在此还不行礼?”
沈楚楚挑眉,刚要开口,那粉衣女子赶紧使眼色,“这位姐妹,这是咱们咸福宫的柳贵人。”
柳贵人?
沈楚楚的记忆终于对上号了,这个柳贵人貌似是和她同一年进宫的,都过了好几年了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贵人。
原先住在咸福宫的那个溺水死了,赵嫔也没了,徐贵嫔搬进去之后,这个柳贵人也求了个恩典,搬了进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求的应当就是德妃。
这就有意思了。
沈楚楚面带玩味,睨了她一眼,并未搭理,只掏出帕子静静擦净指尖。
见沈楚楚不仅不行礼,还一脸看不起人的模样,柳贵人怒火中烧,仅有的一点忌惮也散了。
“大胆!”她快步上前,猛踹了一脚采兰放在地上的篮子,不仅如此还要扬手朝着沈楚楚的脸扇过去。
“放肆!”采兰脸色阴沉,快步上前拦住,厉声呵斥,“胆敢对婉妃娘娘不敬?真是好大的胆子!”
“什么?”柳贵人吓得眼眸大睁,满脸不可思议,“你说她是婉妃?”
不可能啊!
她先前明明是见过的,但她万万没想到,那时的沈楚楚仪态端庄,是盛装打扮过的模样,自然和现在清水芙蓉不一样。
“说来倒是有趣,本宫才几日不出门,宫里的流言蜚语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沈楚楚好笑,柳贵人咽了下口水,被看得后背有些发毛。
她赶忙跪在地上,能屈能伸,“娘娘恕罪,臣妾也只是听宫里那些碎嘴子所说,这才……”
另一粉衣女子也赶忙行礼认错,沈楚楚摆了摆手并不想为难她,只将话头放在柳贵人身上。
“你同徐贵嫔同住咸福宫,这些话该不会是她的人说的吧?又或者是德妃?”
沈楚楚好整以暇,她倒是不知道,短短几天的功夫,后宫都传成这样了。
要说这里面没有德妃的手脚,她是不肯信的。
想到这里,沈楚楚面色冷了下来,“采兰,扶着柳贵人,咱们去广华宫瞧瞧德妃,顺带把徐贵嫔也请上,看看这些话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轻轻一句话,却叫柳贵人险些吓破了胆,目眦欲裂,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娘娘饶命啊,娘娘,臣妾再也不敢了!”
她在德妃面前勉强算个小喽啰,根本算不得什么要紧人物。
可想而知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果不其然,广华宫内,德妃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着浓浓的厌恶,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柳贵人既然学不会说话,干脆就将舌头拔了去吧,省得留下祸害。”
柳贵人脸色白了白,一个劲地磕头,“娘娘饶命啊,臣妾不是故意的。”
她分明就是想借机讨好德妃,顺便耍耍威风罢了,没想到却弄成这样。
德妃懒得理她,这样一个蠢货留着也是浪费空气,转头对沈楚楚道,“今日一事属实是本宫对不起姐姐,姐姐看如何处理?”
沈楚楚挑眉,“小小一个贵人却敢在背后妄图议论后宫高位嫔妃,这样的胆量怕是旁人给的罢,本宫觉得应该仔细查查,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德妃眼眸微眯,捏紧手指冷笑,“姐姐说得对,来人,柳贵人以下犯上,口出狂言,杖责五十大板。”
五十?
刷一下,柳贵人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颤抖,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德妃,你好狠的心!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这个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广华宫的侍卫迅速将人拖了下去,不一会儿便传来木棒接触肉体的声音,很结实,可见每一板子都是真实的。
不一会儿,徐贵嫔姗姗来迟之际,柳贵人已经没了气息。
她心中一惊,却见沈楚楚面不改色,只得硬着头皮认错。
“不必了,既然事情了断了,本宫也就不说什么了,天气炎热,本宫就先回去了。”
沈楚楚摆摆手带着两个丫头走了。
回去的路上,采兰痛快极了,大仇得报,“哼哼,让他们在背后说咱们闲话。”
“德妃伪善,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采玉叹口气。
沈楚楚毫不在乎,美滋滋地躺到自己的贵妃椅上,“管他呢,快去将今日摘的茶花往嘉庆殿和咸芳宫送一份。”
采玉委婉提醒,“娘娘,您还失宠着呢。”
“哦。”沈楚楚小脸耷拉下来,忽然想起来她还在生气!
“那就不给嘉庆殿送了还有小厨房刚做出来的点心,也不许送!!”
采玉哭笑不得,“您这是好端端的又赌哪门子的气啊?”
他们家娘娘真是,平日里严肃,私下和个小孩似的。
傍晚,萧辞再次偷溜进赴月轩,沈楚楚已经睡了,采兰他们本想进去唤醒也被他拦了下来。
“今日她怎么睡的这么早?”
采兰想都没想便道,“娘娘白日听了闲话,晚上便早早睡了。”
采玉蹙眉,赶忙拉了她一把,不让她擅自做主。
萧辞已然听进耳朵里,“什么闲话?”
“还不是德妃娘娘……”采兰一冲动,把白天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萧辞听的眉头紧锁,他对德妃的印象就只是表妹而已,将来也打算等朝堂稳定之后放她出宫另寻归宿,而不是为了张家委屈一生。
没想到,他竟是看走了眼,这德妃是个不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