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觉得，我父亲和弟弟都不合适，倒是宁嫔的父亲宁大人，刚正不阿，又恰好年事已高无法带兵打仗，如今正好能为您排忧解难。”
沈楚楚经过深思熟虑一番之后给出了答案。
她心里清楚，萧辞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抬举他们家，主要还是为了给她面子。
可是，沈父上不得台面，根本做不了这样重要的事情，心腹心腹，那必然就是只忠心于皇帝一人，而沈父向来……
优柔寡断，见利忘义，实在是难当大任。
沈明朗，他年纪尚小，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更多时候都是凭着一腔热血，做事有些莽撞，并不稳重。
宁嫔之父就不一样了，宁将军可是在战场上拼过命的，身上早就练就了一股肃杀之气，光是靠近都很有压迫感，作监察一职最合适不过了，这样刚正不阿的人，又忠心耿耿，绝对要比沈家合适许多。
最重要的是，宁将军年事已高，他却不愿意离开朝堂，有这样一个位置，也可彰显天恩浩荡。
“朕不是没有考虑过。”萧辞叹口气，他当然知道宁家更合适，但终究还是想扶持沈家。
若是沈家争气一些，她在后宫也能更有底气。
沈楚楚看出了萧辞的担忧，笑眯眯地凑过来道，“陛下心疼臣妾，臣妾心知肚明，但奈何沈家没有这个命，家与国自然是国更重要。”
她觉得没必要强求。
“你真是识大体。”萧辞心中五味杂陈，有时候他也想做一个昏君，只可惜这小狐狸精太识大体。
“陛下是明君，更是贤君，有了宁将军这个监察官，朝廷的风气也会好起来的。”
监察和暗卫一样，相当于皇帝的眼睛，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虽然会得罪许多人，但宁家不在意，沈家不行。
见萧辞总算是断了这个念想，沈楚楚偷偷松口气，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她便瞧见采兰和采玉在外头讨论。
“赵嫔也真是嚣张，昨儿才侍寝，今天便闹得全宫皆知，实在是让人讨厌。”
“这倒也正常，她的性子就是如此，你等会儿小声些，嘴巴紧一点，别叫娘娘听见了。”
两人边说边往里看，生怕叫沈楚楚听见。
只可惜，沈楚楚已经听见了个大概，她微微挑眉，赵嫔怎么侍寝的？萧辞昨天晚上明明在她这里。
该不会是……
她嘴角一抽，有些无奈又好笑，这人真是……
为了不给她惹麻烦，居然还将赵嫔打晕了，也难怪他昨天晚上半夜才偷偷跑回来，脸上甚至写满了嫌弃。
沈楚楚一想到这里就有些想笑。
“娘娘醒了？方才是不是听见奴婢说什么？”采玉凑过来问，有些不好意思。
沈楚楚倒是没什么，摆摆手，“不必在意这些，赵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和我们对上，旁的都无所谓。”
反正，赵家很快就要被清算，算算日子，可能也就是不久之后了。
皇家历来爱用捧杀这一计，在赵家也是这样的，先给点希望让其露出马脚，最后再让其绝望，无一例外。
只是沈楚楚没有想到的是，赵嫔得宠后并没有找她的麻烦。
甚至，她人都没有出宫。
采玉好奇，“您说，赵嫔是不是怕了？知道您的厉害，现在不敢得罪您。”
她好奇地睁大眼睛，感慨，原来自家娘娘都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
沈楚楚听着好笑，伸手戳她的脑袋，“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不过她心里也很有点纳闷，本来她今天都已经做好了被上门来找茬的准备。没想到赴月轩居然这么安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采玉，你去咸福宫那边打听打听，看看赵嫔这几天都在做什么，有没有私下和毓秀宫联系。”
若是有，那就说明他们早就联合，准备干一票大的。
若是没有，赵嫔还无动于衷，这事儿就值得推敲了。
“娘娘——”
采玉刚想点头，外头忽然传来采兰惊慌失措，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这屋子里没得叫人心中一颤。
沈楚楚刚要开口，采兰已经哭成泪人似的跑了进来，“娘娘，毛球出事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沈楚楚的心咻得沉入谷底，她甚至感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看见采兰的嘴一开一合，但是……根本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毛球出事了？
死了？
“今天这么晚了，毛球还没有回来，奴婢以为是它贪玩，就带着人出去找，结果找遍了皇宫都没有找到，奴婢的心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赶紧回来找了人手，最后……最后竟在咱们宫门口的必经之路的石头缝里，看见了……”
采兰已经快要说不下去了，她呜咽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毛球被人害死了！”
死状奇惨，若不是它脖子上一直挂着沈楚楚亲手所做的红绳，恐怕他们都认不出来，这只烂泥似的死猫就是他们原本活泼好动的小猫。
“娘娘，娘娘您千万保重啊。”
沈楚楚光是听着，心中恍惚，脚下不稳险些摔下去，还好采玉在旁边扶着。
她心里头很是心痛，她养了毛球也有一段日子了，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养过宠物，眼下好不容易养一只，又乖巧又聪明，总会和她撒娇，趴在地上露出软软的肚皮给她摸。这样一只小猫，为何宫里就是容不下呢？
骤然，沈楚楚的声音发了狠，“查到了吗，是谁做的？”
“奴婢没用，暂时还没查到，不过奴婢觉得这事儿和咸福宫脱不了关系。”采兰重重磕头，咬牙切齿。
沈楚楚深吸一口气，“起来吧。”
采兰看了她一眼，眼睛肿得像个核桃，这才敢慢慢爬起来。
“扶着我坐会儿。”沈楚楚身心俱疲，叫采玉扶着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那是咸福宫的方向。
不管是谁，赵嫔都脱不了干系。
伤了她的猫，还想痛快在宫里？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