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救婉嫔有功,朕放她一命。”
萧辞摆摆手,其实那刘大小姐对他很是不尊敬,甚至言语之间还有勾引的意思,他最讨厌这种女人了,但颖娘确实有功,他便高抬贵手放过她们。
“谢陛下恩典,陛下放心,民女往后一定带着姐姐做善事,为父亲犯下的错赎罪。”
颖娘满脸坚定,她已经想好了,刘家的银子肯定要充公,就算不充公,这件事情暴露出去,这些银子也要抚恤那些受害者。
她往后便带着姐姐做点小本生意,一辈子不嫁,将挣来的银子交给那些受害者们,只求能还清一点。
沈楚楚叹口气,说到底,颖娘也是可怜人,从小一直被瞒在鼓里不说,甚至还亲眼目睹亲生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能做到大义灭亲,已经很厉害了。
沈楚楚转头看向窗外,微光渐渐从窗子透进屋内,照亮了这充斥着罪恶的屋子,还有那些昏迷不醒的姑娘们,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自由了。
天亮了。
这个长达数十年的人间炼狱也该结束了。
……
沈楚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下午了。
昨天晚上折腾到太晚,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倒在萧辞怀里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概都不清楚。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出事了呢。”
采兰和采玉两个丫头眼眶红红的看着她,沈楚楚怔了一下,抬眼望去,屋内陈设很是贵气,不是刘家,更像是泰山的行宫。
“这是行宫?”
“是啊,今个中午陛下把您抱回来,可把奴婢们担心坏了。”
沈楚楚睁圆了眼眸,有些茫然,他们竟然已经到行宫了,难怪她一路上总觉得有些颠簸,但睡得太沉,这都没醒过来。
“这几日,我不在,他们可有说什么?”
采玉和采兰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娘您担心的事情陛下都为您解决了,况且咱们也是刚来这里,只比您早了一个上午呢,所以大家都未曾怀疑。”
萧辞和沈楚楚一直在同一辆马车里,他抱着她进行宫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毕竟她可是宠妃,总该有点宠妃的待遇吧。
沈楚楚心下微松,“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如若不然,她还没有和萧辞对好口供,这要是说差了可怎么办?
“娘娘,您快些收拾吧,宁嫔娘娘还在外面等着呢,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采玉催促了几句,便为她换衣裳。
沈楚楚揉了揉眉心,“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前几日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而现在她迅速回归现实,再听到熟悉的人的名字,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不多时,宁嫔总算是幽怨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这一路上都没下车,陛下也不在,你们……”
她憋了一肚子话想和沈楚楚说,结果连人都找不到,现在好不容易到了行宫,她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沈楚楚,没想到她居然还在睡觉。
“老实交代,你和陛下都在做什么?”
宁嫔声音染上几分落寞,有那么一瞬间,沈楚楚甚至觉得,她才是天子,宁嫔是她的后妃。
“我有些晕车,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沈楚楚抿抿唇,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那倒也不是,只是闲来无事想找你聊聊。”
宁嫔身子懒洋洋地靠在垫子上,显得有些颓废,“还以为这次封禅泰山能出去瞧瞧呢,原来也不过是从皇宫到行宫罢了,真没意思,身为后妃,又不能骑马,更不能肆意潇洒,亏我原先还那般期待,没想到就只是赶路……”
她撇嘴闷声道,“真是没意思啊。”
她是将门世家长大,自然和沈楚楚这种从小长于后宅的女子不一样,她见过更广阔的世界,说起来以前的见闻,沈楚楚听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你瞧,这才叫出去游玩,现在这样,顶多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宁嫔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总算是能在这个时候和沈楚楚一吐为快。
“倒是你,这一路上和陛下一辆马车,人都议论着呢,今早上还叫安内监抓住几个。”
“议论什么?”沈楚楚来了一点兴趣,她不在这些日子,随行队伍还能出幺蛾子?
“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说你恃宠而骄,不顾自己的身份,更不敬贤妃的身份。”
这话里都带着几分酸味,宁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我说,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的,讨论这些。”
沈楚楚被她逗笑了,“我还没生气,你倒是先着急了,无妨,他们想说就说。”
反正她也不在意。
不过,这些说法不可能是凭空出来的,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是谁呢?
难道是贤妃?
沈楚楚挑眉,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宁嫔走后,沈楚楚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惊得采玉和采兰险些出去叫太医进来,好在采玉稳重,拦住了采兰。
“你说,娘娘是不是有喜了?”
采兰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险些跳起来,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对啊,娘娘从来都没有这么嗜睡过,虽说以前也爱睡懒觉,可像这样一睡就是一天的,可从未有过啊。”
他们在宫里呆的时间长了,对女子怀孕的征兆也是有些明白的。
采兰开始回忆,“来之前,娘娘总是喜欢喝酸梅汤,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不是怀孕,这是什么?
“你小声些,别把娘娘给吵醒了,这可是大事儿,咱们得小声点才行,不能叫外人知道,眼下小皇子还不稳,若是有那起坏心眼的……”
采玉面色肃重,采兰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为了咱们娘娘和小皇子的安全!”
谁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