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召见祖母进宫,就说本宫有要紧事。”
才刚回宫,沈楚楚便直接道,她眉眼之间是少有的严肃,可见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娘娘,您别太担心,等明日见了老夫人,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沈姑姑不忍心看她着急上火,连忙端来茶水,“这是清心茶,您尝尝,您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一切都还等着您来查清楚真相呢。”
沈楚楚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焦急,“姑姑说的是,我都明白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怎么可能不心慌呢?
沈楚楚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更是早早地就起来。
采玉忍不住凑过去同沈姑姑说,“娘娘这样可怎么行?上次风寒身子还没大好呢!”
“娘娘有心事,罢了,咱们好好伺候着,等沈老夫人进宫罢。”
午时,沈老夫人终于进宫。
“祖母,您可算是来了,家里最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您也不差人来告诉我,您身体没事吧?”
沈老夫人心中暖意满满,拍拍自家孙女的小手,“祖母没事,咱们先进去再说。”
祖孙两进了内殿,沈老夫人才刚刚坐下,采玉他们便体贴地关上门,把空间留给祖孙两人。
“明哥儿的事情你都听说了?”沈老夫人率先开口。
沈楚楚点点头,“只知道外头都传言他轻薄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还住在我们家里,现在吵着闹着要咱们家负责,祖母,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是你好母亲的外甥女,上我们家来打秋风的罢了。”
“母亲?”沈楚楚惊讶,沈夫人不是一直被关在庄子里吗?这件事情怎么又扯上她了?
“那个贱妇在庄子上的事情,明哥儿一直都不知道。眼看着婚期在即,我想着等他成家之后再把此事和他说清楚道明白,明哥儿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品行我最清楚不过,好好说,他必然能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没想到……”
沈老夫人面色发冷,冷哼一声,“你那个好继母在庄子上不老实得很,也不知道是谁给她传的消息,说是明哥儿要尚主,她马上就有个公主儿媳妇,便逞起了威风,成日里吵着闹着要出来,甚至还想办法求到了你父亲那里。”
“你父亲虽是个糊涂的,但好在经历了上次那件事情之后总算是长了记性,并未搭理,谁知道她竟然联系上了自己的娘家人,还把事情告诉了明哥儿,那李家人便上门来打秋风,实在是叫人厌恶。”
“我想叫人将他们直接赶出去,可那李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蛮横无理,唯利是图,哪里肯啊?不仅把事情告诉了你弟弟,还撺掇着他去把母亲妹妹救下来,实在可恨!”
“原来是舅母和李家表妹?舅父也来了?”
沈楚楚幼时只见过李家人一面,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这些年,仰仗着沈家才过上了好日子,那位当家的李舅父更是嗜赌成性,唯利是图,嘴脸贪婪又丑恶。沈楚楚虽只见过那一面,但也记到了现在。
“自然,哪有打秋风自己不来的?我私下叫人去查,这才知道李长贵在外欠了不少银子,被李氏一挑拨,还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皇亲国戚。平日里张口闭口都是同皇室攀亲戚,此等大逆不道之罪,若非我叫人早早将消息压下去,恐怕明日早朝,又有不少人要参你父亲一本呢。”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孙女,只觉得愧疚。
“都是祖母不好,叫家里这些破事连累了你。”
这些都是连锁反应,无论怎么样,沈楚楚都是出自沈家,若是沈家不好,她在后宫里也一定会被牵连。
“祖母好端端地说这些干什么?眼下解决明哥儿的事才是当务之急。”沈楚楚沉思片刻,“那李表妹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今年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不是有安排了吗?”
“哼,能为了什么,还不是李氏那个贱/人,担心公主儿媳妇耍排面,这才巴巴地把自己外甥女送了进来,连自己亲儿子都能算计的人,我真后悔,当初顾忌着明哥儿没把她一条绳子勒死。”
一说起这件事情,老夫人就后悔得不得了,当初她投鼠忌器,没想到现在却留下了祸患。
“那就是说这件事情都是李表妹自导自演的?明哥儿根本就没碰过她?”沈楚楚若有所思,既然如此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
“是,明哥儿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教育他对女子要一心一意,上次那傻小子见到了公主,回来就傻乐,应当也是高兴的。这段日子和公主也一直有书信来往,本来是一对好姻缘,他怎么可能会自寻死路呢?”
李家姑娘和公主相比,那就是山鸡和凤凰,任谁都知道该选哪个。
“但现在坏就坏在,他们被公主身边的妈妈捉奸在床,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
尤其是李家姑娘还一直哭哭啼啼,说是被人轻薄,要求沈家负责。
“母亲现在还在庄子上吗?”沈楚楚问。
“被我接回来了,关在府上,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只有见了阎王才能老实,还有月姐儿也回来了,家里当真是一团乱麻。”
沈老夫人无奈地揉揉眉心,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不管这个烂摊子,直接搬到庄子上去住,清静又快活,只要时不时能看看自己心爱的大孙女,这就足够了。
“宫中怎么说?太后怕是要生气了。”
“孙女已经向太后求情,并且答应查出真相,这几日我去求陛下一个恩典,您先住下,明日叫那李家表妹进宫,我好好瞧瞧,她究竟想如何。”
“好,一切都听你的。”
沈老夫人自然不会拒绝,祖孙两叹口气,都有些无奈,怎么会有这么多拎不清的人呢?
实在是叫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