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内,太后同太妃太嫔坐在一起,听着康荣姑姑的话,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婉嫔真是这样说的?”
“是啊,奴婢在后面亲耳听见的,公主和婉嫔娘娘合的很来,两人一路说了不少话,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公主说这么多话,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嗯,新敏那孩子心思细腻,可见婉嫔是上了心思的,如此一来你也可放心了,沈家到底也是清流,沈老夫人又是名门望族的贵女,那孩子不会差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确定了下来,婚期定在明年开春,今年便是两位公主在宫中过的最后一个年。
期间,沈老夫人还专门进来了一趟,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楚丫头,你老实和祖母讲,此事究竟有没有你的安排?”沈老夫人从接到圣旨那一刻便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自家那个傻小子也能尚主?
沈楚楚哭笑不得,连忙扶着老人家坐下来,“您呀真是误会了,孙女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您就当……傻人有傻福罢。”
“那公主……”沈老夫人欲言又止。
沈楚楚笑着安慰,“您且放心,公主的性子是再好不过的,日后孙女也可安心了,有公主相伴,说不准您往后连孙女都记不起来了呢。”
“你这猴儿,尽说些胡话。”沈老夫人笑骂了一句,却也着实放心了许多。
“如今你父亲老实了不少,为官更是勤恳,倒也做出几件像样的事情来。哼,当初我就说娶妻不贤,祸患无穷,如今那个毒妇走了,家里也清静了。只是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敢将咱们要尚主的消息传给她,如今在庄子里吵着闹着,端起了公主婆母的架子!”
一说起这事儿,沈老夫人便有些不耐烦。
“若非投鼠忌器,我一早便叫人给她灌了鸩毒,早早去了也算!”
沈老夫人的手段,便是如此,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楚楚自幼受她教导,前世能登上皇后之位,沈老夫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如今我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你在后宫得宠,可这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家里又尚了公主,咱们家怕是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祖母不怕她为难你爹,只怕她算计你去。”
“祖母……”
祖孙两又哭又笑,说了好些贴心话,沈老夫人才不依不舍地离开。
此番进宫,是太后有意让她见一下二公主。
公主出嫁,自是大事儿。
算算日子,年后开春也不剩下多少日子,自此沈家开始预备起了婚事,听说沈夫人还大闹了一波,不过被沈老夫人铁血手腕镇压,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一眨眼,除夕将至,今年是萧辞登基后的第一年,格外的重要一些。
宫中现在没有中宫,这样要紧的事情就被安排给了贤妃和淑妃,他们一人是曾经的宠妃,一人是太后的外甥女,在后宫中的地位自然与旁人不同。
除夕那晚,无论是朝廷命妇还是宗室,他们都会出席,是个大日子。
采兰和采玉两个人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发愁。
“娘娘,明日要不还是穿的隆重一些吧,您再怎么说也是一宫主位,总不好为着寻安宁日子,就失了自己的身份吧?”
按照沈楚楚的习惯,她一向是喜欢穿素雅的衣裳的,并不打眼。
可今年……
沈楚楚托着下巴看自己面前愁眉苦脸的两个丫头,忍不住笑了笑,“那就穿上次那批云织锦做出来的衣裳吧。”
颜色虽然还是素雅,但料子贵重,足以显出她低调奢华,这样才好呢。
穿得花红柳绿,反而像个暴发户。
“我让你给咸芳宫那边送的东西都送过去了吗?”
采兰闻言点点头,表情却流露出一丝不解,“娘娘,奴婢实在想不明白,您为何要这样做,咱们送的都不是些贵重东西,宁嫔娘娘能收吗?”
“放心吧,她会喜欢的。”
沈楚楚微微一笑,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膝盖上卧着的毛绒团子,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采兰随口道,“娘娘还不知道吧,安答应身边的雨儿没了。”
“怎么没的?”
沈楚楚微微蹙眉,说起安答应,到目前为止,安答应一案还没有任何消息,宫中就好像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一样,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谈。
“今个上午,尸体在河里捞出来的,和安答应一样,说起来也是可怜,安答应家世不显,进宫后又安静,并未做过什么事,主仆两都是一样的人,没想到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采兰缄默不语,沈楚楚却蓦地想起咸芳宫的宋清雪。
“宋贵人那边如何?”
“一切安好,宋贵人最近身体好了不少,整个人心态也好了,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呢。”
听了采兰的话,沈楚楚依旧没有放下心来,她已经有好几天梦到前世宋清雪落水的画面,那一幕幕都是如此真实,就仿佛她马上就要经历似的,实在叫人心慌。
尤其是听到安答应的事情,她心中就更加放心不下。
前世,她用尽了所有手段都没有查到有关这件事的蛛丝马迹,幕后之人一定是早已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有一点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那就是,宋清雪不过是个普通的贵人,甚至都没见过萧辞几面,对方为什么要害她?
“总之,你告诉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尤其是注意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安答应的事情,绝对不能在清雪身上发生!”
采玉和采兰对视一眼,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娘娘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但相处这么长时间该有的默契早就有了。
二人点点头,下去安排。
只剩下沈楚楚一人在寝宫之中陷入沉思,除夕将至,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