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是难得一见的好,和煦的阳光洒满了宫墙,整个皇宫都沐浴在这样的温暖当中,很是惬意。
今日宫门打开,外面等待的命妇带着自家公子或贵女进宫,门口停着一排又一排的马车,好生热闹,就连原先不爱出门的太妃们也愿意出来多瞧几眼。
这样的热闹,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萧辞和太后坐镇上方,宫中那些稍有资历的太妃太嫔也跟着一起出来凑了个热闹,加上诸位嫔妃和两位长公主,实在是热闹得很。
丝竹声渐起,大家把酒言欢,相约稍后一同赏梅。
沈楚楚坐在宁嫔身边,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天。
“不是说你与贤妃一同操办,怎么真正拿主意的只有她一个人?”宁嫔端着酒盏,看着她笑得无奈,“你这性子,满后宫再找不出第二个来,哪有人嫌掌权麻烦的。”
沈楚楚笑了笑,举杯敬她。
心中却暗想。
你要是上辈子当过皇后,这辈子你也不乐意。当皇后那是什么概念,说得好听一点,叫后宫之主,说得难听一点,不就是个管家婆吗?
上到天子太后,下到嫔妾宫女,哪件事情不需要操心?
既要上得厅堂,又要下得厨房,既要贤良淑德,又要皇帝喜爱,甚至还要和众多妃妾争宠,又不能显得善妒。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这是神!
沈楚楚可不想做这样的神,宫权谁爱要谁要,她若是得到了那就好好用着,不搞事,不折腾,若是没有,那也乐得轻松。
重活一世,她的心态好得很。
“你瞧,那边那个穿白衣的便是淑妃的堂弟,名为白君元,瞧他那样子我就喜欢不起来,今日那么多世家子弟,却唯独他一人爱出风头,殊不知多少人比他有才干呢。”
说到这里,宁嫔忍不住翻个白眼,“要是让我看的话,这多半就是个花架子,也就只有淑妃把自己弟弟当成宝贝,成日里拿出来夸奖,真是没意思极了。”
宁嫔出身武将世家,父兄都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她自小便见惯了英姿飒爽的儿郎,对白君元这样的,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沈楚楚挑眉,目光随着他的视线落在台上两位公主身上,笑得意味深长,“这也不能怪他,家道中落,好不容易有起来的机会,他怎能不趁机多展露一番,也好达成目标,美梦成真。”
她这番话意有所指,宁嫔惊得瞪大眼眸,忙不迭扯住她的袖子,四下看了看,“可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大的胃口!”宁嫔面露厌恶,看了看台上风华正茂的公主们,又看了看台下面满面红光的白君元,越看越嫌弃。
“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罢了,还是罪臣之后,若不是现如今靠着淑妃起来,他们哪有这个胆子敢尚主?陛下可只有这两个妹妹呢!”
要真是便宜了白家,那其他世家该怎么看?
京城中想要尚主的人家多了去了,其中不乏有家世好,人品贵重的少年郎,哪轮得上白家?
宁嫔咂咂嘴,感慨,“当宠妃就是好啊,说起来你才是这后宫之中最得宠的人,她都敢想,你怎么不琢磨一下,我看你弟弟一表人才,又武艺精湛,稳重踏实,哪里不比她家的强?”
“我真恨你像个木头!”
宁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
沈楚楚哭笑不得,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她嘴里,“瞧你,让你少喝几杯,醉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今天的赏梅宴本就是给两位公主相看的,岂容你我安排?”
自然也轮不到淑妃。
台上,萧辞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世家公子身上,尤其是白君元。
他此时正在同人畅饮,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只见他笑得很是开怀,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仿佛功名利禄和美人都势在必得。
萧辞冷笑,捏紧了手中酒盏。
本来他看颜家那小子就很不顺眼了,自从有了白君元这个狗东西做对比,连颜世子都变得可亲了起来。
于是,他特意点了颜世子说道。
“朕记得你在武艺上颇为精进,最擅长舞剑,可有兴致给朕和太后瞧一瞧,也好叫大家瞧瞧颜家剑法的风采。”
颜世子起身行礼,“陛下都开了这个口,臣荣幸之至。”
他起身那一刻,目光刚好落至大公主身上,两人对视了一眼,大公主娇羞地扭过脸,故作镇定的同余太妃说话,可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偏向他。
“陛下,颜世子文韬武略臣早有耳闻,今日太后和诸位娘娘都在,臣也想以武会友,与颜世子好好学习一番,不知您可否应允。”
白君元急忙起身,方才他正得意,没想到一转头便听见萧辞要颜世子展示,他登时急了,他今天就是奔着出风头来的,若是叫颜世子抢先一步,他如何在两位公主面前展示自己?
萧辞等的就是这句,“去吧。”
说罢便身子后仰,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沈楚楚眨眨眼睛,特意去看淑妃的表情,果真,她和白君元真不愧是姐弟,此时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你说,几招结束?”
宁嫔想都不想道,“三招以内,够给他面子了。”
“未必。”沈楚楚勾唇。
随着礼官一声鼓响,两人立于高台之上,手握佩剑,都是身姿翩翩的少年郎,脸上皆是意气风发的傲气,两人对视一眼,凌厉的气势骤然涌现。
一位是淑妃之弟,从北境刚立功回来的年轻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另一位则是天子做太子时的伴读,曾带过兵,战功赫赫。
两人都是当朝的佼佼者,如今站在同一个比试台上,确实满是噱头。
“请赐教。”
说罢,白君元先一步出手,拔剑而上,气势极为逼人,而颜世子则是不紧不慢地提身躲过,他并不出剑攻击,只是从容不迫地躲避,但气势上却丝毫不输给白君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