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楚。”
沙哑的嗓音回响在她身边,沈楚楚怔了一下,刚想睁眼,下一秒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躺在了男人的臂弯里,那只滚烫的大手就搭在她的腰上,隔着稀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属于萧辞的温度。
沈楚楚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只能小声地提醒,“陛……陛下,现在是白天。”
不要白日宣淫啊狗皇帝!!!
你忘了你之前怎么嫌弃白淑妃御前失态的了吗???
“嗯。”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显得痒痒的,沈楚楚双颊飞起两朵红云,缩着脖子不敢动弹,心里一个劲儿期待着狗皇帝赶紧良心发现。
半晌后,沈楚楚闭着眼睛躺了半天,发现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大手除了搂着自己外,倒是没有别的动作,她这才小心翼翼睁开眼眸。
“陛下……您……”
“朕不动你,陪朕躺一会儿。”萧辞将头埋在沈楚楚颈间,这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沈楚楚忽然怔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的萧辞有些脆弱。
这个念头只在她心里停留了一瞬便一闪而过,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狗皇帝就算真的脆弱,也不可能被她看见,一定是错觉。
“让张氏进宫,是母后的意思。”
就在沈楚楚百无聊赖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她啊了一声。
“贤妃娘娘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自然是该进宫的。”
沈楚楚实在搞不懂狗皇帝到底想说什么,她只能打着哈哈应付。
“太后母族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皇后了,就是朕允许,朝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沈楚楚还是听不懂,为什么突然跑过来和她说这些呢?总不能是为了给她解释,为什么要张氏进宫吧?
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沈楚楚觉得不太可能,她委婉地提醒,“陛下,臣妾惶恐。”
谁料,萧辞就像没听见似的,“贤妃入宫后可牵制淑妃,朕这段日子要重用白家,淑妃难免嚣张些,有贤妃在,你就能过安生日子了。”
喵喵喵?
沈楚楚睁大眼睛,真是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这些话是她能听的吗?
不过,狗皇帝不宠爱白淑妃了?
既然不宠爱,那为什么还要重用白家呢?还有,他前世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吗?
沈楚楚越发迷茫了,原先她觉得自己重生后应当知道的更多才是,可如今却觉得自己好像还在一团迷雾当中,毫无头绪。
这一切都和她前世所经历的不一样了。
她无端有些心悸,缩着身子不言语,萧辞只当她是担心往后的日子,便道:“你大可放心,朕绝不会叫你受苦。”
“…….”
沈楚楚没说话,只是许久之后才轻声问道,“陛下,您为什么对臣妾如此特别?”
她一直很好奇。
明明狗皇帝心中所爱的人是白淑妃,现在她所享受的这一切优待都应该属于白淑妃才对,可为什么?
她明明从进宫开始,就一直在摆烂,也没有多积极迎合,更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之处,后宫中的女人有那么多,萧辞为什么会一眼就盯上她呢?
沈楚楚心中怀疑更甚。
空气中有片刻宁静,沈楚楚本来以为狗皇帝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叹息声。
“因为,整个后宫只有你待朕最真诚。”
无论是谁,他们真正所图的都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背后所代表的权势和地位,所以他们小心翼翼,争风吃醋。
唯有沈楚楚不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直都是最纯粹的那个。
若是放在以前,他也不会在意这些,可正是因为经历了亲近之人与最爱之人的背叛,这份纯粹才显得无比可贵。
“朕幼时曾听父皇说,真情难得,所以他极宠慧敏皇贵妃,将母后抛之脑后。朕小时候不懂,如今才明白此中真意。只是父皇终究还是错付了,他对不起母后,纵出了狼子野心。”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萧辞的目光忽然柔和了一些,“你很好。”
至少,在他痛苦不已时,还能想起曾有一个人对他一片痴心,愿意死生相随。
“睡吧。”
身后的呼吸渐渐平稳了起来,沈楚楚却被惊得如同五雷轰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就是进宫摆个烂,还能让狗皇帝误认为纯粹?
上辈子,她一心上进,狗皇帝看都不看一眼。
这辈子,她瘫了,好嘛,狗皇帝看见她的特别和纯粹了?
是不是有毛病!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真想现在就把身后的男人摇醒,好好问问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是皇帝,他是皇帝。”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这几句话,总算是把心思压下去了,气呼呼地闭上眼睛,干脆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听着外面窸窣的雨声,竟也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采兰端着茶盏进来,见她还没睡醒,便用温帕子轻轻帮她擦了擦太阳穴,“娘娘,可好些了?”
“嗯,几时了?陛下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叫醒我?”
大概是因为睡的时间有点长,她颇为眩晕,捏了捏眉心才略微舒坦些,接过茶盏润了润嗓子。
“陛下午时一刻就走了,奴婢本想把您叫起来的,陛下见您睡得正香,便拦下了。”
采兰笑了笑,“您还没用膳,可是饿了?陛下叫膳房做了些爽口的吃食,那边已经派人来问过好几次了,只等您醒了便送过来。”
“传膳吧。”
这不说还没什么,一说起来她还真的有点饿了,都怪狗皇帝,非要这个时候来睡觉,这是要是传出去了,叫太后知道,还以为她是什么狐媚子呢。
赵嫔和淑妃又要有的说了。
沈楚楚真是头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