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的心意……本宫知晓了,难为你还想着本宫,只是本宫若收了这衣裳,届时你在百花宴上穿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衣服你还是收回去吧。”白淑妃强压着心中怒意,心中却掀起轩然大波,连指甲深陷肉中,她都未曾感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婉嫔难道知道慧敏皇贵妃的事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慧敏皇贵妃的事在后宫之中就是一个禁忌,就连在宫中十几年的老人都不清楚,更别说婉嫔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嫔妃。
就连她自己都是从那个人嘴里听到的,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慧敏皇贵妃究竟喜欢什么。
可婉嫔居然来了一招借花献佛,这是故意还是无意?
“娘娘不必为妾担忧。”沈楚楚笑得毫无心机,同方才与赵嫔吵架时判若两人,“这衣服太过于贵重,妾穿着反而不伦不类,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您。再说……”
她俏皮一笑,“娘娘那里众多宝物,妾斗胆向娘娘讨要一番,娘娘应当不会介意吧?”
“……”
“本宫怎么会呢。”白淑妃笑得极为勉强,恨不得现在就将这衣裳撕烂扔进河里!
“翠柳,将衣裳好生收下,再从本宫的库里挑几样打眼的给婉嫔。”
“那妾就多谢娘娘成全了。”
回宫后,采兰还有些不忿,忍不住嘟囔,“娘娘,咱们又不是怕她,您何必将这么好的东西拱手让人呢?”
沈楚楚眨眨眼,“这有什么,现在衣服不也有了?而且淑妃难道还能拿那些破烂敷衍本宫?本宫瞧着就很不错,至少很合本宫的胃口。”
这还要得益于她和淑妃身材相似,这才促成了今天这桩事成。
“娘娘,可……”采玉还是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沈楚楚只能将这其中的猫腻说给他们听,尤其是和慧敏皇贵妃相关,两人听完之后都傻眼了。
“真……真的?”采兰结结巴巴地问,一脸的难以置信,当看到沈楚楚笃定的眼神后,瞬间开始后怕。
“天呐,司衣库岂不是故意的?”
还好他们家娘娘聪慧,不然恐怕就要中招了,这要是穿着这一身去太后面前绕一圈,采兰简直都不敢想象。
“是不是故意的本宫不知道,本宫只知道他们背后有人,既然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楚楚勾唇,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道,“不管怎样,这衣服总归落不到本宫头上去。”
只是他比较好奇,白淑妃是怎么知道这里面的渊源的,若是她不知道,那便是司衣库故意的?
可这种事情,司衣库应该十分小心谨慎,没道理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
沈楚楚又不是宫斗小白,但凡发生了,那就必然不是巧合。
她心里犯嘀咕,难不成白淑妃也重生了?又或者是她背后还有人?
想不通。
“这倒是,娘娘今日特意选了一个众人都在的日子,淑妃娘娘既然收下了,就算不穿也不能毁了,难怪奴婢瞧着她今日脸色不对,原来是为着此事。”
一开始采兰还有点憋屈呢,现在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后,她才觉得通体舒畅。
这就是个哑巴亏,淑妃想不吃都难。
沈楚楚这一招,算是将淑妃恶心了个透,不仅扔走了定时炸弹,还从淑妃那得了衣裳,收获满满。
“好了,把衣裳收好,百花宴时咱们就穿这个。”
“是。”
毓秀宫内,翠柳叹口气从外面走进室内伺候着。
彼时白淑妃撑手靠在软榻上,一脸的不耐烦,地下那件婉嫔送的衣裳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可见其发泄的怒火。
她有些惶恐地过去,侍立在她身侧。
“娘娘,人都走完了。”
“嗯。”白淑妃眼皮子都懒得抬,指着地上的衣裳道,“将那东西给本宫拿远些,瞧着就心烦。”
翠柳有些犹豫,“娘娘,要不奴婢去把这东西烧了,省得娘娘看了生气,这样也好叫娘娘安心。”
“烧了?”白淑妃冷笑,说的倒是简单,她若是真烧了,便是将把柄落入了婉嫔手中。
满后宫都瞧见她亲眼收下这件衣服,司衣库又是她手下的,若真是出了岔子,她再将衣服烧了,婉嫔那个贱/人即刻就会说她心虚!
“没想到啊,婉嫔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背地里却有这么多手段。”
这次当真是恶心至极。
“拿远些,非要在这里碍本宫的眼。”白淑妃气急,翠柳赶紧将衣裳捧在怀里,生怕又惹了自家娘娘。
片刻后,赵嫔从偏殿里出来,眉宇之间压抑着委屈,原来她一直都没走,就在偏殿等着众人都散了,这才出来。
白淑妃眼皮微抬,瞧见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有何用?本宫一直变着法的抬举你,结果你连婉嫔都不如,嘴皮子平时不是很利落吗?怎么一对上婉嫔,你就怂了?”
“娘娘,哪里是妾怂,实在是那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贱蹄子惯会挑妾的错处。”
赵嫔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每次她和沈楚楚对上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不就是因为沈楚楚擅长挑他们话中漏洞吗?
“行了,多说无益,本宫抬举你,你自己也要立起来,论样貌你又不比婉嫔差,论家世更是后宫数一数二,怎么能叫她一直骑在你头上!”白淑妃疾言厉色,吓得赵嫔频频点头。
她有些不忿,最后还是低下头老老实实答复。
“行了,你回去好好琢磨罢。”
白淑妃摆摆手,懒得继续说了。
反倒是赵嫔迟疑,“娘娘,那咱们就任由婉嫔这么嚣张?”
“婉嫔能这么嚣张,还不是仗着陛下的宠爱,陛下又扶持着沈家,沈家才是婉嫔的根儿!”
赵嫔此时反应过来了,天子确实在不显山不露水之间扶持了沈家子弟。
着实可怕!
假以时日,沈家岂不是要直接出头?届时,这后宫还有谁能治得住婉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