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沈楚楚不解。
内侍监却笑得颇为深意,并不解释,只是笑道,“奴才给娘娘道喜了。”
啊?
沈楚楚蹙眉,采兰见状先送上赏钱,一天得两回赏,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饶是内侍监早已司空见惯,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这不是赏钱,而是来自宠妃的笼络,是有大作用的!
“娘娘,安大人已经走了,您怎么了?”
瞧着人走远了,采兰回头看向沈楚楚,发觉她心不在焉,连忙道,“您在担心什么?这是好事儿啊,能跟着太后娘娘学习,没准儿陛下将来有让您管宫权的机会呢?”
“你觉得这是好事儿?”沈楚楚嘴角抽了抽,她担心的就是这个,狗皇帝平白无故让她跟着太后学做什么?
掌宫权对后宫其他嫔妃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可对她来说……大概就是祸从天降吧。
前世,她做了皇后之后是管过的,里里外外一把抓,每天累死累活,好不容易不用做冤大头了,现在听见采兰的话,沈楚楚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两个字——抗拒。
“娘娘,如今后宫各部大多掌控在太后娘娘手中,这可是上好的机会啊!”采兰兴奋极了,“除了淑妃娘娘手中的司衣库,剩下的也都是肥差呢。”
自然是捞油水的。
但是沈楚楚还是觉得很累,她只是一条咸鱼,为什么都逼着她翻身?
这道旨意下来的后果就是,沈楚楚肉眼可见的忙碌了起来。
太后那边让康荣姑姑同她一起,说是陪着,其实无非就是在旁边指点,让她当免费劳动力,一个人操办百花宴。
没几天下来,沈楚楚便欲哭无泪,她这几日每天忙着见各种各样的人,听他们汇报进度,还要亲自过去检查,以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
几天下来,沈楚楚最近刚养出来的肉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采兰几个看得心疼,“娘娘,您歇会儿吧,怎么什么事情都让您一个人操办呢?”
说好的学习呢?
沈楚楚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她甚至怀疑太后就是懒了,不想自己动手办,又不想把权力交给其他人,尤其是淑妃,所以才找狗皇帝一起想了个法子折磨她。
“没几天日子了,熬过去就好了。”
她忍不住安慰自己。
寿康宫内,太后放下茶盏,微微挑眉,“哦?她真的做的很好?”
康荣姑姑笑了笑,“婉嫔娘娘瞧着懒散,做起事来却是井井有条的,奴婢这几日冷眼瞧着,发现她做事很有章程,奖惩分明,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而且……婉嫔娘娘处理起来颇为娴熟,但奴婢在时,她并不显出来,甚至还有意表现出她做事不行的样子,实在是……”
她顿了顿,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沈楚楚,只能说,“奴婢从未见过。”
“哼,她这是故意做给你看的,看来,她这是不想接手了?”太后轻哼了一声,“皇帝也是,好不容易开窍了,将这些权柄从那个狐媚子手里收回来,但日日放在哀家这里是怎么回事?哀家都当了太后了还不能消停,这像话吗!”
“哀家不管,这东西他爱给谁给谁。”太后不耐烦地摆摆手。
康荣姑姑无奈极了,“您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此番也不会锻炼婉嫔娘娘了。”
“哀家这是抬举她,谁让这丫头做饭真有点本事儿。”太后嘟囔了几句便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午后的太阳极好,晒得人浑身舒坦,眨眼间的功夫,百花宴终于预备得差不多了。
沈楚楚狠狠松了口气,连着在宫里躺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才有力气爬起来。
采兰心疼坏了,看见她起来第一件事是预备着出门去检查,赶忙劝道:“娘娘,您前几日累坏了,要好好休息才行。”
“不打紧,都躺了好几日了,再过几天就是百花宴,到时候命妇女眷都要来的,若是出了差错,那可麻烦大了。”
沈楚楚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这百花宴其实就是太后给宫中王爷,世子,以及各家贵女相看人家的日子,说不定哪个贵女表现的极为出色还能直接被送进宫当娘娘呢。
先帝在时,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正因如此,她才不能懈怠,仔仔细细都要检查一番,免得叫人寻出错处。
她叹口气,刚要出门,不料采玉就气鼓鼓地从外面进来,那模样,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沈楚楚不禁皱眉,“怎么回事?”
“娘娘!”
采玉红了眼眶,“奴婢知道娘娘忙,所以这些小事不敢叨扰您,可是他们司衣库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些日子各宫都要做新衣裳,奴婢早早就将料子送了过去,特意多等了几日,不想还是未曾有人来送。今日,奴婢出去正好遇见孙答应的丫鬟悦儿,听她说他们家主子已经拿到了衣裳,他们可比咱们晚好些日子呢!”
“奴婢赶紧去问,没想到那婆子竟说咱们娘娘只是嫔位,按照尊卑,得先做高位分娘娘的衣服,然后才能轮到咱们,让奴婢且回来等着,奴婢不服,便和她吵嚷了几句。”
采玉越说越生气,小脸涨得通红,“那婆子竟说,让奴婢找淑妃娘娘理论,这不是欺负人吗?!”
他们娘娘每日在各处忙活,没想到司衣库却如此阳奉阴违,实在是过分!
“竟有此事?高位分娘娘也只有淑妃娘娘,如何轮不得我们娘娘了?”
满打满算,后宫也没多少女人,高位分的更是屈指可数,他们家娘娘怎么就轮不到了?
采兰也恼了,“竟这般欺负人,奴婢找他们理论去!”
“不必。”
沈楚楚淡淡开口,让她回来,“这起子小事,有什么可生气的,司衣库是淑妃手底下的,难免会给本宫使绊子。本宫记着,上次陛下赏赐的蜀锦仿佛还在,去给司衣库送过去,问问他们何时能做。”